16. 绵羊(3/3)

沈舟颐挑眉,“怎么,世子反悔了?”

“把她留下。想要多少,你说吧。”

沈舟颐侧目瞥向戋戋,“妹妹觉得应该要多少?”

他扣住她的手隐隐约约在衣袖中,被一层纱笼着,分外旖旎。

晋惕眼尾泛红,妒火和恨意欲焚了眼前的男人。方才晋惕曾与戋戋五指相扣示给沈舟颐看,此刻却全报回来了。

戋戋声腔中还有些许哽咽之意,沈舟颐便领着她重新坐下,和晋惕面对面。局势迥然发生了变化,方才戋戋还与晋惕同坐在一边眉目传情,此刻她却坐到了另个男人身边。

晋惕不断劝自己要忍。

杀人也不能在这里杀。

戋戋擦擦眼泪,低低对沈舟颐道:“哥哥莫要再为难世子了,就稍微少要些吧……他的钱都在母亲手里,实在也不富裕。”

晋惕敏感地嗔道:“戋戋,莫要多言!”

晋惕本想说“莫要求他”,可这么一来,就好像晋惕这堂堂世子对沈舟颐低声下气似的,自尊心决不允许他这么做。

沈舟颐却道:“好,听妹妹的。”

算起来,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账还真不少。先是报恩寺晋惕对沈舟颐的那一顿羞辱,随即又是烧船、断骨、流放之仇,如今又要夺沈舟颐奔命得到的玉石。或许更不共戴天的是,两人的心思还同时放在一个女子身上。今日在茶阁虽无真刀真枪,却已是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了。

沈舟颐对晋惕道:“在下是个商人,不懂礼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不过一码归一码,因着世子从前对贺家的那些所作所为,叫世子区区翻个倍,不算苛求吧?”

他开价了。

或许他的心肠更狠毒些,想要个五倍、八倍,却因戋戋方才的祈求,只说两倍。论起权利,他当然不是晋惕的对手,但却处在一个微妙的位置,正好制衡戋戋和晋惕。

八千两已是天大数字,如今要翻个两倍。

让了,却没让太多。

晋惕当场欲翻脸,若不是戋戋还在此处,他真要动怒地把沈舟颐当场拿下。可沈舟颐那冷情又有恃无恐的颜色,就像一个绑票的,手中人质就是他心爱的戋戋。谁让戋戋生在贺家,姓氏冠了个贺字呢?

晋惕道:“行,应你。”

不知多咬牙切齿。

他心中在思忖一百八十道酷刑,日后一一加注在沈舟颐身上。

戋戋脸上也不好看,神色接近于复杂。她没想到沈舟颐今日会这般反常,本来答应好的事忽然反悔,蓄意为难晋惕,难道他就不怕晋惕像上次那般寻仇报复么?

明知晋惕是一匹危险的狼,却还要挑衅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