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医生与病人(2/4)

坚毅的一张脸上还有些血痂,那魁梧结实的身体上遍布伤疤,腹部的那一大块儿烧伤最为可怖,它甚至一直蔓延到背部的大片区域。它或许本应致命,但男人还是活了下来,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名字,身份和过去。

不,至少还有人记得我。

这是能够支撑男人活下去的动力,他还有朋友,也正是他的朋友告诉了他水手的身份,妻子的名字,船难事件和因此失踪的妹妹。

男人拧开生锈的水龙头,他接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他感受着冰冷寒意带给他的清醒和镇静。他扯下了绑带,看了看短发间遗留的血块儿。

很快的,男人洗了个澡,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然后忍着些许的疼痛穿好衣服,又将昨晚被克扣了百分之七十多后剩余的那点儿微薄奖金胡乱塞进破夹克兜里。

昨晚失控后的骚动令男人在两周内不能继续参加地下格斗赚钱,他必须找一份零工,但在那之前,他得去看他那还在住院的妻子。

男人想到妻子时温柔的咧嘴笑了,他不记得过去的事儿,但他的朋友告诉了他自己是如何求婚的,他和他妻子又是如何相爱的,还有一些趣事。男人最喜欢那个和妻子一同在酒吧观看一个撇脚喜剧演员的故事,因为他的朋友告诉他那个喜剧演员多么愚蠢,也正是那份愚蠢令他丢了工作,但至少他在失业前用蠢像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好吧,那个喜剧演员的确有些可怜,而男人已经不记得他所说的笑话了。

男人离开了自己租住的屋子,他走出老公寓楼,双手插兜来到了街道上。

都柏林北部的老工业区繁华不在,就像欧洲的其它工业城市一样,都在一体化的开端和新经济体的发展下被历史的车轮碾碎,化作尘埃内的剪影和旧时代只能出现于回忆中的泡沫。

男人走过目光呆滞的人群,或许他们之间就有昨晚疯狂嘶嚎的看客,但阳光的他们再度披上了人皮,他们会装作视而不见,他们会装作,他们仍旧是属于天堂的子民。

那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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