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2)

临出发去校场,丘府上下送沈越跟程隐到门口,一番告别后,沈越利落上马,挥鞭那一刻,寻壑突然叫住:“等等!”

沈越甚是惊喜,驱驾银狮到寻壑面前,俯身揽住寻壑,问:“我的鲤儿有什么交代?”

寻壑欲语还休,几回踌躇,最终只道出一句:“你好好吃饭。”

沈越不可置信地破口一笑:“哈哈,刚刚不是才叮嘱吗,怎么又说这个?”

寻壑‘哦’了一声,兀自点点头。

“好。其实不用你交代,为了咱家,我也会照顾好自己。不过有了你的叮嘱,我更得照顾好自己,不然怎么跟夫人交代,嘻嘻。”末了,沈越又道,“你啊,也给我记住,该养病的时候绝不勉力工作,得罪人的活儿尽量推掉,知道吗?”

“知道了,爷快去吧。”

目送一骑绝尘去,直到引章多次呼唤,寻壑才回过神:“啊,怎么?”

“沈爷早跑得不见影了,公子,你也差不多该出发去衙门了。”

“哦,对、对。我去衙门……”寻壑举止如常,可引章就是觉得,公子有些怪异,但却说不出个具体,只得作罢。

去岁沈越平定金虏后,一改先朝政策,与金虏王商定重开河西通商之路,并与金虏王之子忽韩王交好。孰料,没过多久金虏王暴卒,长子客舍辽大王监禁了主张与大齐友好往来的胞弟忽韩王,并秣马厉兵,于成帝二年大肆进犯。孙辟疆帅军御敌,奈何孙将军廉颇老矣,心肺唱衰,一次抗敌途中突发心痛之疾,军中事宜只得交由张闯为首的副将主持。

沈越过去一年基本上赋闲在家,突然要他领兵十万急赴前线,风霜雨雪跋涉万里,有些吃不消。不过沈越明白身为一军统帅,没有示弱的理由,遂一路撑着直到前线。

然而,才一进入军营,就传出孙辟疆病死的噩耗,沈越悲痛之余,命程隐冰存遗体,严令全军不得外泄孙将军死讯,并着手用兵布局。可以张闯为首的副将,对沈越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将军多有不服,在决策上多有抵牾,而沈越所率旧部与张闯一派的兵士,更是摩擦不断。

一日,矛盾终于爆发。大战前夕,有两帐兵士动手厮打起来。沈越赶到时,帐篷里已经桌倒椅歪,杯盏什物碎裂一地,将士们各自抱头捂嘴,吃痛声一片。

“起来!怎么回事!”沈越厉声呵斥。

“回将军,”一铠甲歪斜的士兵跑到沈越跟前告状,“这帮人在背后说您的坏话,我们听不下去,叫他们别说,他们不听,还拿酒泼我们,弟兄们被逼急了才出手的。”

几名士兵应和说:“对啊对啊!他们骂得实在太脏了,我们不得已才动手。”

若说沈越有把柄,除了治军严厉之外,就剩跟寻壑那点私事了。沈越不消多问,也知道对方骂自己什么,于是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张闯:“我的这些士兵对军中律令生疏了,素闻张副将治军严明,想问该如何依法处置?”

张闯不疑有他,高声道:“军中挑事斗殴者,当斩断手足以示警戒。”

“行。”沈越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帮不懂规矩的犊子全部拖出去斩手足。”

这一下,不仅张闯收下的将士震惊,就连张闯也是目瞪口呆。眼见无人动手,沈越身后一小兵出列,上前押住对方一名士兵,岂料这士兵大叫:“谁敢动我!我是母亲是孙将军胞妹,我父亲是工部侍郎赵春祥,张将军,您得为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