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

“这南越江氏,本也算是旺族。”

“奉天元年,宣帝即位。师傅,你知道的,宣帝在民间风评不佳,邬相为正人心,大兴文狱。时任两广巡抚的江永年江大人,即是这妇人生父。江大人一次醉后题诗,被有心人摘了字句上报朝廷。”

“当时新规初定,江大人身为两广首脑却以身试法,大理寺为树威立信,遂杀一砺百,判处江永年秋后处斩,抄没家产,家里老小或入奴籍,或遭流放。”

“这妇人是江大人嫡女,时年二八。原本定了亲家,秋后出嫁,熟料遭此横祸。她被贬入蓟辽浣衣院,不过数月,江姑娘割腕、吞金、自刎,手段用遍,可……哎”

话到此处,蒋行君顿声,沈越也看向地面。

沈越在军中待过数年,深谙随行军妓之惨绝。常人沦落此境,尚且不堪,遑论昔日身为名门闺秀的江大小姐。

方才不过匆匆一瞥,已见其清秀之颜。脏污狼藉也掩盖不住她如花美貌,犹如蒙尘明珠。不敢想,过去数载似水流年,她陷身泥淖,会如何挣扎。

江小姐身为女子,一日为妓,尚且寻死。那沈鲤,哦不,是寻壑,身为男子,沦落风尘……

不敢想。

突然明了,寻壑被赎出蓬门后,仍不愿以本名示人的坚持。

或许,他那时就认定。此生再如何光鲜,不过皮囊而已。内里,早已脏污得无可救药。

怎能脏了祖名?

顿声片刻,蒋行君才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