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5）

冯圆圆是个勤快的孩子，哪怕李老头不在家，没有长辈管着，她也会像曾经的李奶奶那样，将屋里屋外打扫得整整齐齐。

冯圆圆也不喜欢赖床，只是做了那样清晰的一个梦后，尽管她只有七岁，也难以抑制地生出一股子害怕。

妇人真的会去找李老头，李老头也会真的卖了她吗？

冯圆圆不想相信，却不敢不信。

她没爹没娘，真出了事，没有人会去找她、救她。

“圆圆，你在家吗？”

大门外传来熟悉的童声，是隔壁王氏的女儿桂花来找她玩。

冯圆圆没有心情玩耍，却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桂花。

她就这么心不在焉地陪桂花玩了半日，直到王氏隔着墙唤桂花回家。

桂花走了，经过这半日的思量，冯圆圆也有了一个简单的打算。

她需要确定梦境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她得在李老头动手前离开，就算会变成乞丐流落街头，也比被卖去那种地方强。

冯圆圆并不知道青楼里面究竟发生着哪些勾当，可根据街坊们争吵时骂出来的字眼，冯圆圆猜测女子进了青楼，处境会比丫鬟还惨数倍。

趁李老头还没回来，冯圆圆关上西屋房门，再钻到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下。

床底下是硬泥地，不见天日有些潮湿，其中一处嵌了一枚豆粒大的鹅卵石。

冯圆圆拿走鹅卵石，用小铲子使劲往下铲，很快就挖了一个小小的陶罐出来。

李老头贪酒好吃，攒不住银子，李奶奶省吃俭用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存了一点私房钱。

去年李奶奶病重，深知自家老头子不会善待冯圆圆，她特意将这笔私房钱留给了冯圆圆。

“圆圆，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对你好，你就继续把他当爷爷，他不是人，你看准机会换个人家投靠。”

“等你长大，肯定会遇到一些男人，你要擦亮眼睛，别被他们的甜言蜜语骗了。”

老太太憔悴却慈爱的面容浮现脑海，冯圆圆顿了顿，抱着陶罐钻出床底。

陶罐里有六十个铜板，还有一只细细的银镯。

冯圆圆听李奶奶讲过这只银镯，是当年李老头年轻时送她的，据说辛辛苦苦攒了很久的钱。

李奶奶很受感动，高高兴兴地嫁了他。

冯圆圆看着这支镯子，想起的是李奶奶拖着病体洗衣做饭的身影，是李老头挥向李奶奶的巴掌与拳头。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经常念叨“情义无价”，冯圆圆觉得，李老头的情意有价，就值这一只镯子，不值得李奶奶搭进一生。

“老李回来啦，那边屋顶修得怎么样？”

“还行，明天再去一趟就完事了。”

听到街上的对话，冯圆圆快速藏好陶罐，掩饰一番，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