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2)

“那明天继续。”

顾染说:“明天我也跑不完。”

“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算。”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顾染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哪知道对方猝不及防转过头来:“对了,忘了通知你,今晚七点,我在滑冰馆等你。”

“……”

今天晚上没有训练,队友们都得去教室,有老师给他们补课。

吃过晚饭稍微坐了一会儿,顾染就背上装备,往滑冰馆走。

三月初,入夜之后还有些凉意。今天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就像利刃划过皮肤,又干又冷。

顾染忽然想起之前他妈跟他说过的话——体育这条路并不是人生的捷径,反而更加崎岖和艰辛。

“你明明可以走一帆风顺的坦途,为什么要选择最艰难的那条路?”

顾染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就是想走一走,试一试。

他本以为滑冰馆还有其他人在训练,换好衣服进了冰场才发现,里面就只有徐清。

徐清看了一眼时间:“不错,你还挺准时。”

顾染左右看了看:“只有我一个人吗?”

“不然呢?我请两个人过来陪你?”

顾染戴上头盔和护目镜:“不用了。”

“1500米技术滑,开始吧。”

技术滑就是放慢速度,让运动员尽可能的把姿势做标准。

这倒不是个费体力的活儿,以顾染现在残存的那点体力,勉强可以支撑。

但是接踵而来的是精神上的摧残——徐清把他的技术批得一无是处,起跑、直道、弯道、冲刺……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徐清依旧保持了自己言简意赅的风格,技术指导只说一遍,说完了就让顾染继续滑。

幸好顾染脑子聪明,理解能力够强,他指出的问题都能及时改正,否则,都不敢问第二遍。

就这样,顾染维持了一个星期上午体能,下午专项,晚上技术的高强度训练。

第一天、第二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天跑完5000米,都要痛痛快快的吐一场。

最难熬的是第三天和第四天,乳酸在肌肉中大量堆积,让他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晚上接到许玫的电话,妈妈温柔的关心两句,就让他眼眶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从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孩,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长大,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尽管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向父母吐露过半个字。

他想,如果他说一句太苦了,不想再练了,明天早上一睁眼,他爸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宿舍门口,说要接他回家。

一个星期之后,徐清终于停了他的体能训练,开始让他跟着队友一起正常训练。

高梓逸问他:“有没有觉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

顾染摇头:“每天挥之不去的疲惫感,没有什么不一样。”

高梓逸摸摸他的头:“比赛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了。”

这话说得顾染有点不理解,训练中也有测试,他要是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同,那还用等到比赛吗?

距离全国青少年短道速滑u系列赛第二站青岛站的比赛,还剩两周。

这次除了500米的比赛,徐清还给顾染报了1000米和接力赛。

这对顾染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500米靠的是纯粹的爆发力,而1000米需要爆发力和耐力的结合。

徐清正在对他有针对性的进行这方面的训练,时间短了一点,也正好利用这次比赛的机会,看看效果。

对于这次参赛项目的变化,顾染自己也非常期待。

上次他与池朗只在500米的半决赛和决赛交手过两次,虽然最后他赢得了冠军,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足01秒,肉眼几乎不可见,多多少少有运气的成分。

这次不同,他能在三个项目上与池朗一较高下,想想就很兴奋。

出发去青岛的前一天,池朗给他发了条微信。

池大力:“你也报了1000米的比赛?”

limit:“你怎么知道?”

池大力:“官网可以下载赛程表,你不知道?”

limit:“现在知道了。”

池大力:“这次500米的金牌我一定会赢回来,1000米的金牌你想都不要想。”

顾染给他丢了个熊猫表情包过去,上面写着:“尽管放马过来。”

池大力:“还有接力赛,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上次垫底。”

limit:“那是因为没有我。”

池大力:“要是连决赛都进不了就尴尬了。”

短道速滑的接力和田径、游泳有很大区别,不但考验四名队员的个人实力和相互配合,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战术安排也很关键,个人能力再强的队员也不可能一个人左右比赛。

在这方面,顾染的确没有底气和池朗互相放狠话。但是,在比赛中,他也会尽全力去争取更好的名次。

这次参加比赛,顾染的心态和上次完全不同。

第一次比赛,他完完全全是个新人,好奇又期待。对于对手的实力以及什么样的成绩能进入哪一阶段的比赛,一点概念也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只能从预赛开始,一点一点观察对手。

这次可不一样,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至少知道,自己现在在500米这个项目上是有争冠实力的,对手大致是个什么水平他心里也有底。

包括将要参加的1000米比赛,以他之前在训练中测试的成绩,进入半决赛是没有问题的,能不能进入决赛,最终取得什么名次,那就要看现场发挥。

这次的比赛与上次不同,首先进行的是1500米的比赛,然后是1000米,最后才是500米。

顾染看到这个赛程,就跟当头泼了盆凉水一样,比赛前的那种兴奋感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