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 敏亡自徒皇帝起(1/5)

“呜呜呜……呜呜呜……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拉着长调的幽怨歌声,跨越过了院墙的藩篱,传到了邻舍众人耳中,惹得邻居们争相伸头探看,便连隔了一条巷子的黄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面面相觑道,“敢是哪家有了丧事,怎么没听到他们敲锣报丧?”

“回夫人的话,是李老爷家发丧呢,办的是自己的丧仪,这会儿边哭边笑,给自己唱挽歌来着——昨日就闹起来了,说是立了个牌位,也不知道给谁发丧,一帮朋友都在痛哭,问他们家的人呢,说是老爷失心疯了,要给自己送葬,没多大的事,请医生来开几贴药就好了。”

黄家使用多年的长随,恭恭敬敬地垂手回话道,“可小人今早出门买小菜,却看到李老爷平时往还的那些书生秀才,个个都服了重孝,往他家去吊唁,瞧那服还比李家自己人更重些——这咱们就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还有这回事?”

虽然黄家也是曾随黄老爷上京赴任过,见多识广的官宦书香人家,但毫无疑问,余姚县这帮书生闹的幺蛾子也实在是出乎他们的见识了:人还活着,要为自己办丧,家人不服孝,对外还在极力淡化这件事,可相好的书生,却越礼地服了重孝?

要知道,虽然这数十年来,之江道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官禁废弛、流民遍地、三教九流、鱼龙乱舞,但对儒生来说,丧礼仍然是重礼之一,必须讲究,万万没有为朋友服重孝的道理——说难听点,这要是家里还有高堂,岂不是和诅咒长辈没有两样了?忌讳至极的事情,哪怕是李老爷那帮狂生朋友,只怕也不敢轻易地弄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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