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1/3)

第二天绛月予在悠悠笛音中醒来。

她怔怔地躺了一会,慢慢从床上爬起。今日她的身体还不错,可以不靠轮椅缓慢行走。

推开门,笛声变得清晰,湿润的春风迎面拂来,卷起纷扬的玉兰花瓣,也轻柔地卷起绛月予的发丝。

院中的那颗玉兰花树一夜之间变得高大。

玉兰花开得绚烂若晚霞,浅淡暗香盈满庭院。

而凌弗御一身红衣靠在玉兰花树上闭眼吹骨笛,黑发瀑布般垂在腰际,人影如画。他的真容本就是好看得仿佛夺天地造化而生,刻意打扮后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似乎察觉绛月予,凌弗御睁开潋滟双眸。

繁花盛景也在这一眼中黯淡失色。

绛月予微微晃了晃神。

凌弗御弯眼朝她一笑,一股轻柔的灵力托着她,将她带到他身前,然后被他抱个满怀。

两人到了树上。

院子中的这颗玉兰树本来只有胳膊粗,但一夜之间变得异常高大,且满树开满绚烂繁花,坐在树枝上能看到院外的春景。

凌弗御没有说话,依旧吹着骨笛。

悠扬的笛声宛如能涤荡俗尘,枝头的鸟儿都听得如痴如醉,天上云都仿佛不动了。

小院外正是春景好时光。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葱茏的绿意蔓延整片大地。

碧水,青田,翠山,一切都蒙着层诗意的绿。村人在农田里插秧,捕鱼人背着鱼篓去往湖边,樵夫腰间挂着刀正砍柴归来。

两人在花树中靠得极近,春风拂来时,几缕青丝在空中交叠在一起。

一切都温柔得不能更温柔。

绛月予看着院外恬静的平凡画卷,聆听着美妙的笛声,清冷的气息都被春景融得变得柔和了些。

“咯咯喔——!!”

突然笛音中掺杂了一声高亢鸡鸣。

凌弗御脸一黑,手指顿了顿后继续吹笛。

“咯咯喔!!!”

大公鸡又是仰颈高鸣,仿佛要与笛声比美。

再优雅好听仙气飘飘的乐声在掺杂了鸡鸣后都带上几分喜感。

凌弗御吹不下去了,放下骨笛怒火熊熊地盯着老公鸡,老公鸡吓得打了个嗝,脖子一缩,红下巴一荡一荡,转身溜得飞快。

仿佛幻境被打破,绛月予也从那种梦幻般的轻柔中醒来。

“今早起来可有喂鸡?”

凌弗御心虚。

今天早起后他就烦恼着该站哪个位置最显玉树临风,用卜术卜算什么时候有风吹来,以及想该吹哪首笛曲,哪顾得上喂鸡。

“我那个…过会喂。”

绛月予:“这颗树为何一夜之间长这般高大?”

“用了颗生源丹,我没用灵力。”凌弗解释。

绛月予默。

竟然用这么珍贵的顶级丹药去催生一颗普通的玉兰树。

“若有人来问这颗树的异常,你如何解答?”

“我就说是我连夜从山里挖来的。”

“……这么大的一颗树从山里挖来?”微微提高声音。

“他们都知道我力气大!”

绛月予没有说话。

…她是真在意凡人发现他们的不对之处吗?其实未必。如果真在意,她就不会当着徐稚瑞的面用储物法器了。

她如此说,或许只是下意识想打破刚才的氛围,那种像被春风织成的网缠绕的氛围。

总感觉再这么下去,有什么东西会像春笋般从心里破土而出,然后一切彻底改变。

“让我下去。”绛月予冷淡道。

“哦!”凌弗御见她好像生气了,老老实实将她抱下玉兰树。

绛月予双脚在地上站稳后,立刻向后厨走去。

“是饿了吗?我来做,你想吃什么?”凌弗御跟了两步。

“只是取昨日剩下的米饭喂鸡罢了,不必跟着我。”

被冷淡的嗓音冻住,凌弗御定住脚步,有些颓然地垂下双肩,连身上灼眼的红衣都似乎黯淡了些。

老公鸡仿佛知道自己坏了事,吓得贴着墙角,蹑脚蹑爪地踱步离他远一点。

第二招也宣告失败。

院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徐稚瑞悄悄地探进来一个脑袋。看到自家师父的模样后,他不忍直视地眼角抽搐,心中嘶了一声。

在徐稚瑞的眼中,他的师父是个山羊胡子的中年郎中,面目刻板,端正严肃,此刻竟然穿着这么一身鲜艳华丽的红衣,可太辣眼睛了。

然而这是自家师父,他只能用眼神鼓劲。

师父别气馁!还有下一招!

第三招,展露才华。

那个当铺小少爷为了追求美人不惜用重金雇了三个有才华的穷秀才做智囊团,为了不露怯,自己还头悬梁锥刺股地看诗文,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刻苦得感天动地。

“我妻子喜好山水诗,我后来就是用一句精妙的山水诗才打动她跟我一同湖上泛舟。”那位已然白发苍苍的小少爷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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