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众神大战昆仑之巅(4/4)

有莘不破看出炼知道这女人的来历,问道:“她是谁?”

炼叹息道:“她是最后一个太一宗,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形下与她相遇!”

有莘不破道:“最后一个太一宗?那是什么意思?”

炼还没有回答,奈月已经走出了墓坑,问道:“叫我出来的,是谁?”短短一句话,却让人听出了许多东西:那本是黄莺般的声音,经过血与火的洗练之后却变得短促而有力。

有莘不破横刀道:“我!”

奈月淡淡道:“不是你。”环扫一周,道,“原来是是非之界!心宗传人怎么变得如此没有分寸!”

她又看了有莘不破一眼,道:“你是谁?咦,玄鸟之后,竟有如此福泽!”跨出一步,突然来到有莘不破身边,伸出指头,点了一下有莘不破的额头,有莘不破呆了一呆,这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无法抵抗,还是不想抵抗。

周围的景象忽然大变,化作有莘不破出生时候的天下,历史潮流滚滚而动,在刹那间经历了二十余年。奈月放开了手指,叹道:“世事难料。大夏数百年天下,就要鼎革了吗?”

有莘不破道:“那前辈你帮哪一方?”

奈月看着他,微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有莘不破摇了摇头,道:“只听炼前辈刚才说你是太一宗的。”

奈月淡淡一笑,道:“太一宗……太一宗在我手里已经被污染了。我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人,更可悲的是,我的传人因我的选择而陷入无法两全的痛苦之中。现在无论我帮哪一方,也许都是错的。你们的争斗,我没有介入的立场。”

有莘不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只想走出这个鬼地方。前辈,你能突破这个界限吗?”

奈月道:“摆开这阵势的那人功力未臻化境,所以这个领域不够纯粹。现在的我一半是生前留在昆仑的记忆,一半则出于你和你对手的想象。我的觉醒只是局限于这个领域之中,因此无法出去。”

羿令符插言道:“如果这个领域更加纯粹,那会怎么样?”

奈月道:“如果是足够纯粹的鬼门,那么也许能颠覆生死往来,令死者得到真正的重生,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人混一四宗。如果是足够纯粹的心门,那一切只靠想象与记忆就够了,无需打扰故去的英灵。现在这个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真不真,假不假,显然只是一个诡计而已。施展诡计的人心术不正,又扰前人之灵,是要折福折寿的。”

羿令符道:“如何对付诡计?”

奈月道:“小伙子,你们请教的事情似乎太多了。”

羿令符道:“小子斗胆,再请教一个问题:如今前辈身处这个不人不鬼的领域,却不知要如何自处?”

奈月淡淡道:“等啊,等到这个地方消失,我们自然就能回归于宁静了。”

羿令符道:“这个地方如何才会消失?”

奈月指着有莘不破,说道:“他死了,这个地方自然就消失了。”

羿令符沉默半晌,叹道:“说到最后,原来还是得打。”

第四座坟墓

有莘不破望着羿令符。

奈月说,他们都是半真半假的人,然则这个羿令符的生命也许是虚幻的,但他对自己的态度却应该是真挚的。

“只要他真的是羿老大,我不管他是人,是鬼,都是我的朋友!”有莘不破仿佛回到了三天子嶂山和羿令符并肩作战的时光,心中一阵激动。但就在这时,背后的天心剑微微震动着,传来一股柔和的冷意,不让他太过兴奋。

羿令符也望了他一眼,道:“不破,事情还很麻烦。我们还处于心宗阵法之中,要保持心境平和。”

有莘不破道:“放心。我们并肩一起,没有打不赢的仗!”

炼一听笑道:“好大的口气!”

羿令符道:“以这两位前辈的身份地位,不会联手对付我们。我们同时和他们两位打也没有胜算,还是一个个来。”

有莘不破道:“谁先?”

羿令符道:“奈月前辈似乎辈分更高,我们先向炼前辈请教。”话一说完,左手落月弓,右手落日弓,并不对准炼,而是分别朝左上与右上各射出三支羽箭,羽箭离弦便即消失。

奈月在旁边微微点头,道:“隐形箭。不错。”

炼却笑道:“攻不破我的无明甲防御,怎么隐形都没用。”

奈月道:“他这六支隐形箭应该各有妙用,并不是单纯用以攻击而已。”

羿令符微微皱眉,道:“前辈对我的功夫倒清楚得很。”

奈月道:“在我那个时代,有一个小辈也是此道高手。他是太古箭神大羿的后代,有穷国人,也叫羿。”

羿令符心中暗惊,脸上却还保持平静,说道:“前辈你如此提醒炼前辈,那是有相助的意思了?”

奈月微微一笑,道:“是我多口了。你们玩吧,我看着。”

炼脸色一怔,收起了小觑之心。他已知道自己的徒弟季丹洛明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而羿令符的师父又曾逼得他全力防守,则眼前这小子对本门的功夫或者所知甚深,想着双肩一振,八层无明甲散布开来。

羿令符皱眉道:“不破,他的无明甲共有九层,中间七层七色,第一层和第九层都没有颜色。第九层甚至可以藏在皮肤腑脏之内。若是他全力防范,我没法伤他。”

有莘不破道:“那就我来!”冲了上去,朝着无明甲狂斩,每一刀都只能砍到黄绿两甲之间,攻防双方所激起的余劲四处乱飞,充塞整个空间。

奈月在旁奇道:“这小子怎么了?”

羿令符一沉吟间,已经知道有莘不破的意图,突然见一道被无明甲弹开的刀劲向第四座坟墓飞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止。那第四座墓碑被砍下了一角,不过迷雾一时之间尚未消散,而这时候场中情形已经大变。羿令符心道:“不管即将出来的是谁,先对付完眼前事再说。”沉气凝神,将落日落月两弓合而为一。

那边有莘不破牵引着混乱的刀气回灌自己灵台,大吼一声整个人变得巨大起来。

奈月点头道:“法天象地,不错。”

有莘不破越长越大,到后来炼只相当于他手指头大小。有莘不破一抬脚就踩了下去。

炼一闪避开,笑道:“后生小子!好无礼貌!”七色气甲灌入灵台,也变成巨人,长到最后大喝一声,竟然比有莘不破还高出一个头,叉着双手俯视有莘不破笑道:“我徒弟还教过你什么东西?一起使出来吧!”

羿令符飞身而上,踩着有莘不破的脚后跟、小腿、大腿、背脊,站在有莘不破的肩头上,涌泉穴踏着有莘不破的肩井,借来他的澎湃气劲,开弓如圆月,炼见状神色一敛,后退两步,重新张开了无明甲。

羿令符大喝一声,连珠箭发。八层无明甲只能消缓羽箭的来势,却无法把箭完全弹开。炼伸出右手,凝气成圆,要以坚不可破的气甲阻挡来箭。

羿令符的箭首尾相接,第一箭被消于无形之后,第二箭紧跟着飞到,九箭相连,只第三箭便攻到了炼右手上的圆甲盾。

奈月和有莘不破都凝神细看,要看炼的圆盾能否挡住羿令符的六箭连珠。但第四支箭到第九支箭却突然消失了。炼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六支羽箭从虚无中射出,其中四支刺入他的四肢,另外两支,一支对准了他的后背心,一支对准了他的天灵盖。

炼怒吼一声,身子微侧,避过了心脏要害,同时头一仰,用牙齿咬住了当头而下的必杀之箭。但他的后背还是被羽箭透入,伤了肺叶。

原来炼的无明甲虽然坚不可摧,但全面防御的气甲可以挡住有莘不破大面积的旋风斩,却无法挡住羿令符的攻其一点的神箭。

方才羿令符射出去的六支隐形箭本身并不具备杀伤力,而只是一个引子,他自忖九箭连发仍然不能正面突破炼的无明甲防御,因此用上了空间挪移之法,将第四支箭到第九支箭借由先前那六支隐形箭所开辟的轨道射向对手的要害。将箭凭空挪移,这已经是洞天派玄空挪移的范畴。

奈月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其中关键所在,颔首道:“看这样子,这套箭术的创制者虽非四宗嫡传,却分明有以箭术来达到混一四宗的野心。这孩子的师父很了不起啊!”

炼吐出羽箭,同时运劲把其他五支箭一一逼出,但箭支逼出后脚下一阵踉跄,显然这下子伤得不轻。

有莘不破大喜,就要乘胜追击,却听羿令符叫道:“快退!”

便听耳边阵阵爆炸声响,爆炸产生的高热烧毁了一切,甚至整个大地都被粉碎,等到有莘不破的眼睛再次睁开,才发现自己的法天象地已被破去,身体恢复了正常大小。

他的脚下是一块凹凹凸凸的土地,头顶却已不像之前那么混浊,而是一片旷遥深远的太空,一个人漂浮在一颗星星旁边,隐隐可以看出正是炼。

有莘不破叫道:“羿老大!你在哪?”

旁边的地面裂开,羿令符站了起来,道:“在这。”望了一下四周,道,“这是什么地方?”

有莘不破道:“我也不知道。”

“这里是奇点之界。”说话的却是奈月,她是从有莘不破背后一片瓦砾之中现身,身上都是尘土,但神色依旧淡然。

有莘不破奇道:“奇点之界?我们不是在是非之界吗?怎么跑到奇点之界来了?还有,前辈你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还狼狈啊。”

奈月微微一笑,道:“我攻防对战的天赋实际上并不怎么高明啊。刚才若不是躲在你背后,说不定已经灰飞烟灭了。”望了一下远处的炼,说道:“应该说,这里是是非界内的奇点之界。”

有莘不破道:“是非界内的奇点之界?我不懂。”

奈月道:“是非之界是一个想象出来的地方,也是一个供人驰骋想象的地方。我们所处的地方,也是几个人——包括布下这个阵势的心宗传人——共同想象的糅合与平衡。炼的宗门和洞天派渊源甚深,刚才那一瞬间他爆发出来的力量压制了我们所有人,所以就开辟出了这片星空。”

有莘不破道:“那刚才那爆炸是怎么回事,好可怕,我还以为我们赢定了呢。”

奈月笑道:“你们刚才能占上风,那是因为当时他没有把你们当做对等的对手来看待,而且下手总留三四分情面。你们没发现他一直只是防守,而没有主动攻击吗?至于刚才那招,那是模仿星辰爆炸的绝学,一种能够把洞天派的宇空也扼杀于将成之际的可怕力量。名字……好像叫什么空流爆吧。”

有莘不破大吃一惊:“空流爆——那就是空流爆!”突然想起季丹准备对付九尾狐前说过的话:“受了我这一招,连灰也不会剩下!”

羿令符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刚才我们应该都已经完了才对,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奈月道:“他刚才那招来得太过匆促,好像力量并未使足。现在他正在利用星辰的力量疗伤,如果你们有什么对策,最好赶紧动手,要是等他主动出击,那可就来不及了。”

有莘不破道:“若他再来一次空流爆,那我们……”

奈月截口道:“你和我们是不同的,如果这个男人再来一下,你就死定了,你一死,我们几个自然会回去。”

有莘不破一阵迷惘,奈月和炼是否回去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羿令符……

羿令符突然指着远处一个黑点道:“看!”

有莘不破道:“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清楚。”

羿令符道:“是第五座坟墓。”

奈月道:“放心吧,除非是这玄鸟小子出手,否则爆炸的威力再大,也不会毁掉那坟墓的。”

羿令符道:“我担心的不是这座,而是第四座!刚才第四座坟墓已经被不破的刀风削下了一角,只怕刚才那第四个墓中人已经在爆炸中出世了!”

奈月道:“让我看看。”倾着头默想了一会,睁开眼睛道,“不错,确实已经出来了。”指了指头顶一颗星星,那星星爆闪出一片光芒,光芒中有莘不破和羿令符同时看见空流爆爆发时的那一刹那:第四座墓碑上的迷雾消散,坟墓中显出的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

有莘不破和羿令符还没看清楚碑文的内容,墓碑已经被大爆炸完全摧毁。

心之战场

雒灵面前,站着桑谷隽。

雒灵感到有点奇怪,眼前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心声,分明对自己充满了仇恨,可他的情绪居然还能保持得那样平稳。

“看来在这些日子里,他也成熟了很多……”

桑谷隽伸出左手,微微散发出一点精金之芒,在发现眼前的“妺喜”面对虎魄没有半分胆怯之后,反而有点讶异:“你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雒灵淡淡道:“当然!这里是是非之界,是我的领地!就算是面对伊挚大人或是血剑宗,我都不会畏惧!”

桑谷隽冷笑道:“那面对虎魄呢?”

雒灵淡淡道:“你不会用的。”

“为什么?”

雒灵左手一张,现出一点水色光华。“因为用了也不会对战局有影响,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桑谷隽脸色一沉道:“我记得上次已经毁了它!”

雒灵淡淡道:“小水之鉴一共有雌雄两面,你毁坏的只是其中之一”。

桑谷隽道:“但上一次,这面镜子并不在你手里,对吧?否则当时你也不会那么狼狈!”

雒灵道:“你今天来,是想来和我讨论水之鉴的问题?”

桑谷隽哼了一声,准备出手。

雒灵却突然道:“等等!”

“还等什么?”

雒灵道:“这里是我师门前辈寄存遗体的所在,虽然众位前辈将这些臭皮囊弃了,但对我们这些后人而言,她们的遗体依然是支持我们活下去的寄托与支柱。”

桑谷隽眉头微微一皱,道:“你真是妺喜?”

雒灵道:“在是非之界,是与非都不重要。此时此地对你我而言,重要的仅仅是我们能否杀死对方。”

桑谷隽道:“如果你不是妺喜,那我杀你干什么?”

雒灵淡淡道:“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今天非死不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换个战场吧。”

桑谷隽冷笑道:“换战场?你想去长生之界,还是混沌之界?”

雒灵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到你心里去打!”

一片光亮,一片黑暗。一阵恍惚,一阵迷糊。一个世界就在光与暗的交替中诞生了。那是一个水草长、鱼鹰飞的大湖,远山如画,近水如歌。桑谷隽看得又是痴迷,又是惧怕。痴迷的是这景象本身,惧怕的是这景象的来由。这是他所珍惜的家国,他不愿这个地方的一草一木受到半点损伤。

雒灵踏在岸边,掬起一把湖水,道:“这个地方挺漂亮的,是哪里?”

“是巴国……是孟涂南方的……”桑谷隽眼光中闪现出愤怒的意味来,“你怎么布下这幻象的?”

雒灵道:“这不是幻象,它是真实的——是你藏在心里的一个地方。唉,你从小就生长在这种地方吗?真美……”

桑谷隽伸手撑住地面,他感到了大地的震动——不是假的,真的不是假的!“难道……这又是一个心幻大阵?”

雒灵摇头道:“不是。我说过,这不是心幻,而是你的心。”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江离道,“下界的形势已经完全突破我们之前的预料。都雄魁大人没有及时追上东方联军队主力,到底是什么牵制了他?是血剑宗吗?还是伊挚大人的计谋?”

山鬼道:“宗主,不要太过担心。就算是血剑宗,应该也不能胜过都雄魁大人吧。”

江离摇头道:“但如果大夏的主力被牵制在南边,那么伊挚大人很可能会将计就计,直接兵指王都,那时候怎么办?”

山鬼道:“未必会如此吧?更何况我们现在身处昆仑,下界的事情鞭长难及,太过忧虑也没用。总之无论下界的形势如何恶劣,只要我们能在昆仑获得全胜,就有希望扳回一城!”

“全胜?”江离叹道,“有那么容易吗?”

山鬼道:“是非界内的情况我们虽然不清楚,但两人进去那么久了,就算最后能够出来,只怕也没剩下多少力气了。”

江离却道:“我只怕到时候出来的是另外两个人。”

“另外两个人?宗主你是指……”

江离道:“是非界内,现在是二对二。雒灵不会和不破打的。所以现在对阵的情形我们完全可以想见。假如妺喜娘娘能先一步除掉不破,那自然万事大吉。可是你认为有这么容易吗?”

山鬼沉默了。妺喜与雒灵的约定,江离曾与她提起过。

江离道:“战场虽然是在是非之界,但不破有备而来,运气又好,我认为,妺喜娘娘得胜的机会实在是微乎其微。那么,如果雒灵先一步解决了桑谷隽的事情,一旦反戈,要助不破冲出是非之界易如反掌。如果是雒灵陪同不破一起来混沌之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甚至比血剑宗和伊挚大人一起上来还麻烦。”

山鬼奇道:“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力量,应该还没能达到他们二位大人的境界才对。”

江离叹道:“问题在于,雒灵所代表的是最正统的心宗。心宗掌门之位虽暂归娘娘,但道统不是王位,仪式对心宗来说更是无谓。妺喜娘娘亳都之行也许错得厉害,因为是她把雒灵冷落的心激活起来的。我能感到,从那一刻开始,雒灵心之所在,已是心宗道统所在。她和娘娘的那个约定,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过场罢了。”

山鬼道:“宗主你的意思是……”

江离道:“雒灵已经从无心人变成有心人。她介入后要改变的将不再是九鼎的所在。如果是由她来促成鼎革的成功,那到时变异的不但是下界的王统,连昆仑四界的格局也会改变。”

山鬼惊道:“宗主你是说心宗会……”

“不错。心宗会代替太一宗,成为新朝代的正统。”江离叹道,“雒灵的这个决定,心宗历代祖师应该也是支持的吧。”

山鬼道:“既然这样,宗主你当初为什么不提醒娘娘呢?”

江离道:“提醒?会有用吗?且不说我的眼光与智谋能否胜过雒灵,就算我想出了什么计策来,妺喜娘娘会听我的吗?去亳都私会雒灵这么大的事情,她事先连个招呼也不打。都雄魁大人不上昆仑,又何曾与我商量过?唉……这难道也是天命?”

山鬼道:“既然如此,难道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江离道:“那也不是。在是非之界,雒灵对桑谷隽会占尽上风,但问题在于,她的心够不够狠!如果她一直那么犹豫下去,那妺喜娘娘也许会觉察到那件事情。”

山鬼道:“哪件事情?”

江离道:“一个必胜的法子。对妺喜娘娘来说必胜的法子……”

雒灵牵引着桑谷隽,游历着他的生命,认识他所重视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雒灵品味着这一切,小声地赞叹道:“一个人的内心,原来可以这么丰富,这么广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桑谷隽吼着。

雒灵淡淡道:“在我面前,你最好保持冷静——那是你最佳的选择。其实只要你能够稳住,我未必能拿你怎么样。”

桑谷隽怒道:“有种的就跟我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你这样子算什么!”

“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从来就不喜欢,也不擅长。”雒灵道,“你越生气,心就越容易乱,也越容易迷失自己,到那时候你想摆脱我的控制也不能够了。”

桑谷隽握紧了拳头。可他能怎么样呢?眼前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个地方,都是他不忍心伤害的。

雒灵道:“这里是你的心。如果你认为你有足够的力量召唤天蚕,那你就召唤吧,只要你足够自信就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