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密码 4 第一章 身陷中华军阵始祖风后的心幻大阵(2/5)

“你们太抬举我了。”羿令符道,“死灵诀的确是一切亡灵的克星,但我的功力其实并不足以使应龙震惧。”

桑谷隽一愕:“那羿老大你是……”

“它是被我唬住了。”羿令符淡淡地说。

桑谷隽和姬庆节都愕住了。

过了好久,两人才齐声道:“唬……唬住?”

“是。”羿令符道,“刚才集会之时,我想安众人之心,所以没有说破,其实以我的功力就算射出死灵诀,正面对敌中也奈何不了应龙的,最多让它晕眩那么一会儿就没用了。应龙之魄不是实体,遇到了最高境界的死灵诀有可能被打入九幽冥域之内,或消失于造化洪流之中,所以它不敢冒险一试。但经此一事它应该已经窥破了我的虚实,下次见面它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我既然漏了底子,到时候要想再唬住它也就没可能了。”

桑谷隽叫道:“那……那可怎么办?那怪物那么厉害,咱们和它差了一个层次,就算联起手来……”

“如果江离或者雒灵有一个人在,那我们应该有机会。”羿令符道,“他二人所学精微奥妙,心中或许能够找到以法降力、以巧克敌的办法来克制应龙,但我们几个却都偏阳刚,均以力量强悍霸道见长。应龙的修为比我们高了一个层次,所能牵引的力量就比我们大了十倍百倍,遇上了它,我们可就都被克制住了。”

桑谷隽道:“那怎么办?”

羿令符转向姬庆节,道:“令尊……”

姬庆节皱眉道:“我父亲也对付不了应龙,不然我们这么多年也就不用在始均厉的阴影之下战栗挣扎了。”

桑谷隽道:“那现在怎么办?”

“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路走来这么久,大敌遇的多了。应龙虽然强悍,但料亦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羿令符沉吟着,良久良久,才问姬庆节道,“常羊山离此不远,对常羊山刑天之墓,你了解多少?”

姬庆节的表情似乎显示他很奇怪羿令符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问题,“传说当年刑天造反,被轩辕黄帝斩首,葬于常羊山,但这只是千年前的传说,常羊山上并无刑天的坟墓。”

“不!”羿令符道,“天狗跟我提起过,常羊山中的确是有刑天之墓的。”

“天狗?”

桑谷隽道:“是一个叫常羊季守的剑客,是刑天的守墓人。”

“常羊季守?”姬庆节讶异道,“是很久以前住在常羊山上的那一家人吗?”

羿令符道:“你知道他们?”

姬庆节道:“没交往过。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呢。不过听说他们家倒是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剑客。”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道:“说起来,北狄一族似乎很少靠近常羊山,就算是靠近了也不上去,在他们的传说中,似乎那座山上有恶鬼出没。”

“恶鬼?”羿令符道,“什么样的恶鬼?”

“好像是没头的恶鬼。”姬庆节说。

“没头?”羿令符的鹰眼陡然间闪了闪,桑谷隽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叫道:“天!那不会和刑天有什么关系吧!空穴来风,势必有因!传说刑天就是被斩断了头颅,以双乳为目,以肚脐为口……没头的恶鬼……没头的恶鬼……说的不会就是刑天吧!”

姬庆节也想起了关于刑天的种种传说,道:“听来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那真的有关系吗?”姬庆节对此其实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年轻人不免有好奇心,但眼前诸般大事纷至沓来,又要对付北狄,又要对付应龙,又要保护邰城,姬庆节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这些。

桑谷隽却跃跃欲试,道:“要不我们就上常羊山看看吧,兴许能发现什么!”

“没用的,”姬庆节道,“其实刑天葬在常羊山,也不是今天你们才注意到,千年以来都不断有人上山探寻,不但本地人,甚至中原也有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据说都是为了寻找刑天不死的秘密。”

“结果呢?”桑谷隽问道。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实际上常羊山上别说刑天之墓,就连普通的坟墓也一个都没有。”姬庆节说,“有人说这是因为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挖坟刨墓,要看看里面埋葬的人是不是刑天,以至于到后来所有人都不敢将祖先葬在那里了。”

羿令符却道:“常羊山上,或许没有坟墓,但常羊山底下呢?”

桑谷隽和姬庆节都愕然:“常羊山底下?什么意思?”

羿令符道:“相传,轩辕黄帝将刑天埋葬在常羊山,其实不是埋葬,而是镇压!”

“镇压……你是说……”

“刑天不死,故以山镇之!”羿令符说,“所谓刑天之墓,或许不在山上,而在……”

桑谷隽叫道:“在常羊山深处!”

十二连峰大阵

北狄军营中,川穹的逃走让始均厉的怒火又盛了三分。但沼夷反而松了一口气,目前她并不想招惹季丹洛明,更不想面对那个随时会失控的藐姑射。反正有雒灵在,已经足以把有莘不破等人引诱过来。她忙着布阵设局,也没再分心去细细拷问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而这时,川穹已经穿过了融父山[5]十二连峰大阵。这座连始均厉也无法横越的大阵,在川穹面前却形同虚设。他就这么走进去,前脚迈进阵北,后脚就迈出了阵南。两三步工夫,就从大阵走到了邰城城墙下。

川穹揉了揉腿,用这“缩地法”走路比凭借燕其羽的飞廉羽芭蕉叶飞行还快,却也更累。

城墙上的将领看见城下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年,惊疑交加,向他喝道:“什么人!”

川穹抬起头,突然消失在城墙底下。那将领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川穹就已站在他身边,轻声道:“我叫川穹,现在有点饿,想找些东西吃。”

他话还没说完,那将领早就吓得连退几步,周围的士兵挺戈相向。

“唉,怎么你们这些人都这个样子啊。”川穹不想和他们纠缠,向南望去,城中似乎有些人烟,接着他一步跨出,消失在邰城兵将的包围圈中。一个士兵指着城内某处骇然道:“他……他在那里!”

那将领心中一凛:“快!通知少主!城中来了个妖人!”

川穹一路走来,想找户人家讨口水喝,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食欲大动,便追着那香味走去,却来到一个由几十辆铜车连成的奇怪地方。他不知道这就是有穷商队,径自向辕门闯去。

今天守门的是有穷商队第九车“松抱”的车长阿三。他看见川穹走来,挺身问道:“这位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有穷商队是邰城的客人,阿三以为川穹也是邰人,因此问起话来客气多了。

“嗯,我闻到一股香味,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

“香味啊!”阿三笑道,“那是我们芈首领在大显身手哩!呵呵,他要是听见有人被他这香味引了过来,一定很高兴的!”

“这人倒也礼貌。”川穹心想,便说道,“我走得累了,能进来讨口水喝吗?”

“这……我得去问问。你等等。”阿三说着便飞奔而去。这车阵不大,他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道:“芈首领有请!”

川穹随着阿三来到“一品居”车前,阿三在车外道:“芈首领,那位姑娘来了。”

“有请。”

阿三向川穹施了个礼便离去了。川穹推门进去,看见一个正在弄火的少年,道:“你就是芈首领吗?”

芈压点点头道:“是啊,姐姐你叫我芈压就行了。”

“哦,芈压,我不是姐姐。我应该是男的吧。”

“啊,男孩子?”芈压停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哥哥你长得可真漂亮!唉,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眼熟?”川穹道,“有什么人长得和我很像吗?”

“不知道。”芈压说,“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江离哥哥。不过你和他长得也不像。唉,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你更像的,可我一时想不起来。对了,这位哥哥,我听说你是闻到香气过来的。”

“嗯,其实,我是因为饿了。”

芈压拍拍胸膛道:“饿了最好!我刚好整治了一桌好的,一来给不破哥哥贺喜,二来给他们饯行。”

“贺喜?饯行?”

“嗯,不破哥哥快做爹爹了,不过他们很快要去打仗。”

“哦,打仗啊。”对于做爹爹和打仗,川穹都没什么概念,只是无意义地重复了一下芈压的话。

芈压又道:“这位哥哥,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嗯,要是太饿了,我这里有些点心,还有茶,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唉,我这里烟多火大,你先到外面坐坐怎么样?待会我弄完了再介绍不破、羿哥哥和桑哥哥他们给你认识。”

川穹答应了,拿了芈压给的茶水和点心出门,在门口寻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茶点还没吃完,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大声叫道:“芈压你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

芈压叫道:“不破哥哥你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有莘不破跺跺脚就要走开,突然见到川穹的侧面,惊喜地跳了过来,叫道:“江离!你……”

川穹一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有莘不破那句话说了一半就吞回去了,讷讷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川穹心道:“好熟悉的人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可为什么会对他有某种奇怪的感觉?”

有莘不破道:“你是商队的人吗?以前没见过你。”

“不是,”川穹说,“我饿了,来讨点水喝。”

“哦,原来是客人啊。”有莘不破笑了起来,他的笑容让川穹想起昨天看到的日出。

“我叫有莘不破,你呢?”

“我叫川穹。”

“川穹?好熟的名字——啊!你是燕其羽的弟弟!”

川穹一怔:“你认识我姐姐?”

“是啊。你们在天山失散之后,她一直在找你呢。不过这两天不知去哪里了,唉,怎么就错过了呢!不过你放心,先在这里住下等她。”

“不破,你又在邀请什么客人了?”是羿令符来了。

有莘不破满脸欢容:“老大,我们又来新朋友了!你猜猜他是谁?”

“哦?”羿令符走近后,一双鹰眼闪了两下,拱手道,“在下羿令符,不知阁下和藐姑射前辈如何称呼?”

有莘不破听了藐姑射这个名字,心中一怔,随即笑道:“老大你猜错了!”他正要道破川穹的身份,却听川穹道:“听说,那人是我师父。”

有莘不破愣住了,回头瞅着川穹,一时说不出话来。羿令符却听出川穹话里的怪异处:“听说?”

“嗯,”川穹道,“是季丹告诉我的。他说,我的师父是个叫藐姑射的人。”

有莘不破惊道:“季丹?哪个季丹?”

“他叫季丹洛明,你们认识?”

有莘不破听川穹认识季丹洛明,惊喜更甚:“你……你也认识季丹大侠?”

“大侠?是什么东西?”有些东西,他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有些东西却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而他本人对此却不奇怪,也从没想过要去探究,“我醒来后不久,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季丹。他当时刚刚杀了一群怪兽……嗯,你们要听我讲这些吗?”

有莘不破击掌道:“讲啊,干吗不讲?”接着听到“一品居”内芈压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可以开饭了!”于是他道:“嗯,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一席人坐定,桑谷隽听说是燕其羽的弟弟,马上也对他亲热起来。

川穹吃东西的时候不喜言语,有莘不破却忍不住问东问西,羿令符道:“不破,这么没礼貌。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这两年来有莘不破放荡惯了,但他毕竟出身富贵之家,从小家教谨严,被羿令符一责让,脸上就发红。

座上诸人不是王侯之后,便是世家出身。川穹身着粗制兽皮,但坐在众人间既不显得蛮野,也未相形见绌,举止行为,无不合乎礼数,却又似纯出自然。羿令符冷眼旁观,心中疑心大起:“这川穹的举止动静不像燕其羽,倒是像足了江离!”

用完膳,又摆上茶水叙话。有莘不破忍不住问起季丹洛明的事情,川穹便把醒来后在北荒的事情说了。

芈压听得津津有味,道:“洞天派居然是这样挑选传人的!唉,我怎么看不出你头上有一根不同的头发!”

桑谷隽笑道:“你要是看到了,岂不成了季丹大侠的嫡传弟子!”

“我求之不得呢!”芈压道,“不过我找不到那根头发也就罢了,嘿嘿,不破哥哥你呢?能找出那根头发来吗?”

有莘不破挠头道:“看不出。”

川穹道:“你们都认识季丹?”

“嗯。”有莘不破眉毛一扬,张开一层薄薄的无明甲。

川穹“啊”了一声道:“这是他教你的?”

有莘不破得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这城里还有一个人也得了季丹大侠的指点,他是这座城的少城主,待会我给你引见。”

川穹摇头道:“不了。我吃饱之后就去找我姐姐。”

桑谷隽道:“燕姑娘吗?不要急。这两天她不知道去哪里了,听羿兄讲,她也感应到你在附近,多半找你去了。若找不到应该就会回来。”

“不是的。”川穹道,“其实我和姐姐遇见过了。”

“遇见过了,那……”

“我们是在北边那座军营里遇见的。”

有莘不破和桑谷隽均是心头一震:“北狄军营?”

川穹说:“我本来好好地飞着,突然被军营中一个女人不知用什么法术给叫住,我一时不察,掉了下来。他们包围了我,我向他们讨水喝他们也不理我,好像还要害我。接着姐姐就来了。她要救我,但也打不过那个大胡子和那个女人。”

桑谷隽急道:“那你姐姐怎么样了?她……难道也落在始均厉那厮手里了?”

“始均厉?是那大胡子吗?他可真凶。”川穹道,“姐姐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她见我危险回护我,她有了危险我自然也要保护她。我本来想带着姐姐一起走的,但那女人好厉害,趁着我用功的时候突然偷袭,我一阵睡意涌上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我临睡之前应该是把姐姐送走了吧。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送去了什么地方,所以才要去找她啊。”

桑谷隽舒了一口气,又道:“你说你把燕姑娘送走,用的是洞天派的神通吗?”

“大概是吧。”

羿令符一直不说话,心里把川穹的言语反复咀嚼,没发现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听到这里才问道:“照你这样说,你应该是落入北狄手里,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川穹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后来仿佛有人要刺探我的内心,却反而把我惊醒了。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一片寒气里面,动也动不了,于是穿越出来,才看清他们是把我冻在一块大冰里。”

“刺探你的心?”羿令符追问道,“是谁要刺探你的心?”

“是和我关在一起的一个女孩子。”

有莘不破啊了一声跳起来:“难道是雒灵?”

姬庆节在有莘不破、桑谷隽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但离开他们之后却马上忙得焦头烂额。邰城的庶政、前方的军情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决断,因此没时间去参加有莘不破的誓师宴。对于有莘不破决定出马前去对付北狄,他其实并不赞成,然而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们,只好广布眼线,探取消息,希望为接下来的这场大战铺平道路。

这时他接到前方传来的一份谍报,还没听完就大吃一惊,把政务、军务都晾在一边,叫道:“快请有穷商队诸君!罢了!我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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