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面妆(2/5)

他们师徒缘分一场,不过是看在金银财物之上,本是不愿再收徒结下缘法……

上官婉儿记得,自己当时颇为平静,心底泛起浓浓的不舍,这不舍又化作了少许感慨。

她对着茅屋行了一礼,站在院中伫立许久,回了自己屋舍睡了一觉,第二日又做了一餐饭食,坐在堂前等了一日。

待黄昏时,门外传来车马声响,却是得到师父通知的母亲,带人接她离开。

“婉儿!”

“娘,”婉儿温婉的笑着,“我没事了。”

自那开始,她就再没见过师父与师弟。

来长安之前,婉儿带了些布匹粮食去那山谷中的小小村落,又回小院看过一次,因长久无人居住,已是完全破败了。

师父当真如他说的那般,只是看在金银财物的份上,才这般教导指点她吗?

上官婉儿是不信的。

自师父处回家,婉儿招来笔墨纸砚,提笔运笔时手腕轻颤了下,而后便没了其他异样,已可四平八稳地在纸张、布帛之上写下俊秀的字迹。

接下来的两年,上官婉儿醉心笔法、不忘修行御气之法,笔力突飞猛进,常有亲友前来求几幅字迹。

上官婉儿瞒着母亲,暗中调查着当年之事。

她心底时刻会浮现出三道黑影,其一便是那已记不起形貌、在自己耳旁不断言说,让她临摹祖父笔记的男人。

云中离长安太远,上官婉儿虽尽力打探,依然寻不到这人半点蛛丝马迹。

若说有人设计陷害上官家,这人自算是元凶之一。

她的笔帖渐渐流传出去,在云中也得了些声名,家中也因此多了一笔进项。

虽然比起母亲经商得来的财物,这些只是锦上添花,但上官婉儿本身还是颇为满足的。

总算能直接帮到母亲。

上官婉儿与母亲最初并未在意字帖的流向,一直到麻烦找上门。

那日,她正在后院练字,母亲却忧心忡忡地赶来,将她拉去了角落,小声问:

“婉儿,你与为娘说实话,你可是跟李家联络了?”

“李家?”

上官婉儿不明所以:“娘,孩儿近年一直在家中,外出游历也只是去了近处探寻景色,书信都未曾寄过半封。”

“唉,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有些焦虑,在她面前来回踱步。

上官婉儿有些不解,忙问:“娘,这是怎么了?”

母亲叹道:“李家有个大人寄信过来了,说是过些时日,要过来看望咱们。”

“哪个李家?”

“自是长安城原本的李姓,那个李家。”

母亲言语中有些忌讳,低声道:“他们所来定不只是探望咱们这般简单,你且在后面躲着,稍后莫要露面。

“唉,咱们都已流落关外,却还是逃不开那座机关之城。

“若不行,咱们就朝西面再搬远些,让他们寻不到咱们。”

上官婉儿安慰母亲几句,让母亲莫要太过担心,自己却是一连数日都在思索后续会发生何事。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

深夜时分,后院的犬吠吵醒了上官婉儿,前院多了一只只火把的光亮。

她提着笔杆便冲了出去,还未到前厅,就被匆忙赶来的侍女拦下。

侍女低声道:“小姐,夫人让您先去隔壁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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