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九牵机05(2/3)

此时天色不早,长公主又做安抚后,便意欲入宫,吕璋和杜修淮也不好多留,傅玦便起身将他们送出去,戚浔站在外间回廊下,等吕嫣和杜玉萝二人出来之时,目光落在了二人手上。

她二人手上并无扳指戒子,腕子上却皆带着镯子,离得远,戚浔只能看个大概,待他们走出院门,戚浔便陷入了沉思。

“你叫戚浔?”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戚浔一跳,她一转身,便看到是李岑站在她身后,戚浔敛眸道:“正是。”

李岑笑着道:“此番又是你来验尸?”

戚浔再度应是,李岑上下打量她片刻,“看来你果然很厉害。”

戚浔对这位西凉二皇子并无好印象,便应付道:“都是分内的差事罢了。”

李岑若有所思的,傅玦这时去而复返,戚浔朝门口一看,只觉来了救星,傅玦亦瞧见李岑站在戚浔身边,他大步上前,“此地生了命案,我亦没工夫招待李兄,李兄还是早些回凤凰池会馆歇下。”

李岑笑眯眯地转身看他,“这可怎么是好呢,大周女子,比我料想的多些趣味,眼下我兄长倒能有太子妃,可我还缺个皇妃,不若择两位周女嫁去西凉?”

傅玦剑眉微蹙,不知他又要刷什么花样,这时,李岑十分善解人意地道:“我非太子,也无需你们大费周折的选人,只需寻个普通周女便可,比如——”

他视线一转,落在了戚浔身上,戚浔一愣,身后周蔚几个也面面相觑。

李岑道:“比如这位仵作姑娘,我看着便十分引人喜爱,且西凉正缺长于此技之人,若是这位戚姑娘随我去了西凉,我必定封她个堂官做做。”

戚浔皱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傅玦眯了迷眸子,“李兄是否弄错了,大周才是战胜之国,两国既要联姻,便无嫁两位周女去西凉的道理,李兄若想令两国之谊坚如磐石,不如择西凉宗室之女嫁入大周。”

李岑闻言,却忽地轻嗤一声,“我开个玩笑,临江王怎认真起来了?”

傅玦奇怪的看着李岑,李岑笑意微收,打了个哈欠,“罢了罢了,我改日再来看你们忙活,今日实是不曾睡够,告辞了傅兄。”

李岑说完便走,等他人离开撷芳馆,戚浔紧绷的背脊才微松,她实在不懂,李岑好端端的怎会对她发难,目光一转,戚浔发现傅玦脸色有些难看。

正在这时,傅玦吩咐周蔚几个,“你们回大理寺看看宋少卿可有所获,若得了消息,速速报来。”

周蔚几人应下,傅玦又对她道:“我们去望月楼。”

戚浔想到自己来上林苑还未见到宋怀瑾,便问起他去处,傅玦边走边道:“宋少卿带着人去查昨日那五人与齐明棠可有关联,此外,还要查杜玉萝和吕嫣之生平。”

戚浔略有不明,傅玦道:“因我怀疑,案发之时,或者说案发之前,望月楼之中有第三人,那第三人躲藏在未曾点灯的二楼角落,是为了躲避齐明棠,齐明棠自己不会登高观星,她能去望月楼,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戚浔只觉此推测颇为合理,她灵机一动,“莫非是看到了有人在楼中私会?”

傅玦颔首,“齐明棠虽胜券在握,但吕嫣和杜玉萝,也并非全无可能,至少陛下更看重三人品性,因此才令她们入宫小住数日,齐明棠分明不敢去高处,但倘若看到楼里有人私会,且将其中之人误认为是吕嫣和杜玉萝二者之一,是否会跟上去探查?”

戚浔立刻点头,“若能抓住她们任何一人的把柄,那她便更高枕无忧。”

说至此,戚浔又道:“有三位年轻公子缺少人证,那当时在楼内的人,便很有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而那女子……适才我看到吕嫣和杜玉萝手腕上皆有珠串,若是未曾记错,昨夜那三位姑娘手上也有手钏,如此便难以肯定,只可惜未曾细查她们的饰物。”

傅玦应是,“先从三个男子入手,让宋少卿去查细致些。”

说话间便到了望月楼,昨夜提灯上楼,虽发现痕迹,却不够清晰,傅玦带着戚浔再度往二楼行去,找到被清理过之地,傅玦站在角落之中,人全然被多宝阁与转角挡住,除非有人走至多宝阁之后,否则根本发现不了此处有人。

傅玦又带着她走到三楼的窗边往下看,“南侧的窗户,正好能看到来望月楼的小路,当时一楼灯火通明,齐明棠很有可能早被发现却不自知,这时,在此私会的男子躲去了二楼,而齐明棠一路上了三楼——”

戚浔道:“后来齐明棠仍然发现了什么,因此才招致杀身之祸。”

二人站在三楼栏杆之处,凭栏远望,果真能看到皇城内的连绵宫阁,四下无人,傅玦忽而低声道:“适才那位吕老将军,你可知晓他是何人?”

戚浔对吕家略有耳闻,却了解不多,傅玦便径直道:“十五年前,他是禁军统帅,瑶华之乱案发时,是他和忠国公带着人在瑶华宫内搜查罪证,先帝对他信任非常,哪怕后来他年事已高,仍然让他掌着禁军,直等到先帝病重,立了如今的陛下为太子,禁军统帅才换了人选,算起来,他退下来也不过才六七年。”

戚浔道:“他似与长公主十分亲近。”

“先帝当年十分宠爱长公主,他又常常跟在先帝身边,等于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因此待长公主不同寻常皇室主子,长公主待他亦念旧情。”

傅玦解释完,又道:“此案证据不足,之所以放吕嫣与杜玉萝回宫,也是令她们放松警惕,待查出可疑之处,再顺藤摸瓜找到实证。”

戚浔对傅玦的安排从无异议,她忽地想到李岑古怪之行,有些后怕地道:“那西凉二皇子不知发得什么疯,适才竟那般言语,王爷可看得出?”

傅玦面色微肃道:“李岑此人,看似纨绔不羁没个章法,可一言一行必有目的,前次帮孙菱也是想搅乱议和章程,今日他那番话,眼下我只想到一个可能。”

戚浔一错不错地望着傅玦,傅玦道:“是为了试探我。”

戚浔当即一惊,“王爷的意思是……”

“他许是看出我颇为在意你,因此才在我跟前道出那番话,但的确古怪,他只见过你两次,应当不知我如何待你。”

戚浔亦不解,“那他想做什么?”

傅玦摇头,“我与他在幽州做了数年对手,也并未全然将他摸透,他面上与我称兄道弟,可心底必定恨极我,或许,是想找到我的软肋。”

戚浔眼瞳微睁,像想到了极可怖之事,傅玦唇角微弯,“莫怕,如今议和当前,他不敢做什么,亦不敢对你做什么,他虽喜欢兵行险招,却还未疯到那般地步。”

戚浔听见此言才微微安心,傅玦又在此处看了看,“可要去验看齐明棠的尸首?”

戚浔点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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