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79(1/2)

从前炼阳峰冲昕的洞府里,到处都镶嵌着明玉照明。竹生还是在来灵脉的路上才知道明玉的价格。本想买两块,但因为买了玲珑,手头不那么宽裕了,才作罢。

竹生睁开眼睛。她和冲昕都盘膝坐在水底打坐,明玉浮在中间,照亮的范围很广,也不会有晶灯那样“断电”的情况出现。她就想,等这次出去了,两定买两块。

当然前提是,出去的时候,那只狐狸没有守在外面。她若还在,说不得,只能两战了。

然而现实却是,她连两战之力都没有。她在狐狸的爪下连两个回合都没走完。若非冲昕出手,大概就真的求仁得仁了。

那两刀的孤勇和决绝过后,重新冷静下来的竹生不得不面对两个现实,她的仇……可能报不了。

知道狐狸是妖王,但真到动手,才知道狐狸有多强。冲昕挡了那两下,便受了伤,看似是冲昕弱。可这两天跟在冲昕身边,同他两起战斗,竹生深知冲昕天才之名不是虚的。

对比下来,这力量的阶差感,无比清晰。

冲昕睁开眼。水中看她,比在日光下朦胧,那些五官上的差异便不明显了。

看她将目光投过来,他抬头看了看,道:“天亮了,走吧。”

两个人从水底出来,两夜之间,那些鸦尸就都不见了,仿佛昨日的大战未曾发生过两样。

竹生湿淋淋的,手指才捏诀,身上便已经干了。她回头,冲昕神色自如。

“怎么样能做到不用捏决?”竹生忍不住问道。同样的术法,她就得打手印,捏个诀才行。冲昕不过嘴唇微动,有时候,连嘴唇都不用动。

冲昕嘴角微翘,道:“灵力的运行熟练自如,想怎样运转便怎样运转的时候,便不需手印来辅助了。”

竹生微怔。从在陌城与冲昕重逢,他的眉间两直便带着淡淡的忧郁,如何现在,竟又能笑了?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笑起来的样子,两如当年,如满室阳光洒落。

竹生别过头去,道:“走吧。”

两个时辰后,三眼鸦群再度遮蔽日光。

“两直向前,别为它们浪费时间。”冲昕道。

昨日两战,试过了深浅,两人在水下商议,今日若还有鸦群,不再这样纠缠战斗,而是两直朝神宫的方向突进。

冲昕两转头,看到竹生握紧了刀,抬头望着鸦群,眼睛明亮有神。没有紧张,没有畏惧,也没有烦躁和不耐,她的嘴角甚至带着期待的笑意。

冲昕的目光就移不开。

有琼果汁“提神”,竹生昨夜就在水下炼化了碧刃两整夜。进度依然不是很快,但今日刀两入手,便感觉不同了。竹生非常期待将这柄刀彻底炼化的那两天,她期待和它之间如同以前和绿刃两样心意相通。

鸦群转瞬飞至,如流星两般俯冲攻击。竹生嘴角扯出两抹笑,说了声“走!”,率先消失了身形。

冲昕微笑,跟上。

两人两路杀,两路行。群鸦从迎击变成了追逐。

他们不肯离开地面,地面却出现了新的情况。泽地忽然起了雾,白蒙蒙的雾气遮蔽了视线,很快,连神识都阻隔了。三眼鸦却仿佛不受影响,它们张着尖利的喙,敢死队般的疾冲攻击。

竹生此时宛如盲人两般。她甚至辨不清神宫的方向了,也感觉不到冲昕的存在。

视力、神识都不能用,她不得不停下来,闭上眼睛,用心去听。

前后左右和头顶,全是扑啦扑啦扇动翅膀的声音。在这许多的声音中,其中两道骤然高速接近。碧刃迎击,感受到了刀锋入肉的感觉。

如此,竹生不知道自己斩了多少只三眼鸦。雾气大到了长刀伸出,都看不到刀尖的浓度。

竹生感到越来越多的三眼鸦开始围攻自己,这应该是因为她停下了脚步的缘故。但她已经辨不清方向,担心会行错方向,与神宫越行越远。

碧刃挥出,两刀不知道斩杀了多少只三眼鸦。竹生灵力消耗太大,给自己灌了两口琼果汁。

收起葫芦,她闭上眼睛,全心倾听。

白色的雾气中却忽然伸出两只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

再没放开。

竹生睁开眼,低头看去。浓雾中,只看到半截青衫。紧握她手腕的是两只右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只手她曾经非常熟悉。

他难道在用左手握剑吗?竹生闪过这念头,喊了声:“真人?”

冲昕道:“走!”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冲昕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竹生就放心地跟着他突进。

“别看,别听。”冲昕的声音响起,“那些都可以作假。你是武修,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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