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一百一十四章(2/2)

林秋曼坐到桌前,方才她提到男欢女爱,她不由得想起上回在华阳府,晋王委实把她给震住了。

平时见他端方自持,清贵又雅正,没想到骨子里闷骚得不行。

什么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全都是装出来的。

欲得要命。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石板桥的何父才被莲心请进了朱家院。

张氏过来敲门,说道:“小娘子,何大夫来了。”

林秋曼起身出去接迎。

何父在正厅候着的,见林秋曼来了,向她行了一礼。

林秋曼回礼,并歉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二娘又给老爷子添麻烦了。”

何父上下打量她,温和道:“莲心说你病了,哪里不舒服?”

林秋曼:“您请跟我来。”

何父背着药箱前往厢房,林秋曼压低声音道:“我的一个朋友病了,想请您瞧瞧。”

把他领进厢房,何父将药箱放到桌上,林秋曼上前小声道:“四娘把手伸出来,老爷子来了。”

床上的柳四娘默默地伸出手腕,何父取来手枕放好,替她把了会儿脉。

一旁的林秋曼心里头忐忑不已,何父隔了许久才问:“近日可常感倦怠困乏?”

柳四娘答道:“有。”

何父又问:“可有呕吐?”

柳四娘:“没有。”

之后何父没有再问其他,他收起手枕,林秋曼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离开了厢房,林秋曼把门关上,带他到客房说话。

何父坐到椅子上,严肃道:“是喜脉。”

林秋曼心里头一咯噔,脸色变了。

何父察言观色,知道中间有蹊跷,没有再说话。

林秋曼皱着眉头坐到他对面,小声问:“若要处理掉,老爷子可有法子?”

何父也跟着皱眉,压低声音,“这可是作孽的事。”

林秋曼忧心忡忡道:“女子名节为重,这孩子留不得,若是留了,只怕会一尸两命。”

何父为难了,试探问:“男方可知道?”

林秋曼:“目前还不知,我先想法子看能不能保住,若是能名正言顺保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便留不得,到时候还得拜托老爷子帮二娘一把。”

何父捋胡子,有些犹豫。

林秋曼忙跪下道:“老爷子您可一定要帮帮二娘,人命关天的事。”

何父忙扶她起身,只觉得是个棘手事,“那娘子的二老可知情?”

“自然是不知情的,您应该很清楚,若事情败露,对女郎家的名节污损,只怕是没法活的。”

“你先莫要着急,先看能不能名正言顺保下来,若是实在没办法了,再打没办法的主意,如何?”

林秋曼点头,“我只是担心,小产会损身子。”

何父严肃道:“自然会损的,听你的口气,那娘子应该还年轻,只要底子不是太差,调养好了,恢复得要稍快些。不过这种事,还是会有突发意外的,得看她的造化。”

林秋曼糟心道:“给半月期限可行?”

何父:“可行,最好是越早越好,月份越大,对身体损伤得越重。”顿了顿,“我这是在造孽。”

林秋曼惭愧道:“实在是抱歉,让您接手这样的糟心事,可是我也没有其他信得过的大夫了,只能来叨扰您了。”

何父无奈摆手,“你先想办法名正言顺保下来,若能保下来,那娘子的安胎调理倒可以交给我,一直到她生产,都可以把月份瞒下来,不引外人生疑。”

林秋曼:“那我尽力而为。”

何父点头,又一个劲儿摆手道:“真是造孽。”

林秋曼更不好意思了。

何父起身道:“我还得在天黑前再走一家,暂且就不逗留了,你若有事情,到时候让家奴去石板桥知会一声便是。”

林秋曼:“我这儿的马车反正是空着的,您要去哪里直接把您送过去,大冷天的让您老人家跑这趟实在过意不去。”

何父笑道:“那敢情好。”

林秋曼把他送出去,并吩咐莲心去把屋里的药箱取来。

二人只字不提何世安,仿佛没那个人似的。

送走何父后,林秋曼回房里看柳四娘,把纱帐挂好道:“老爷子走了。”

柳四娘坐起身,“他怎么说?”

林秋曼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认真道:“你这事情有点棘手,我先给你打招呼,莫要生出寻死的念头来,知道吗?”

柳四娘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秋曼继续道:“明儿我让莲心去找裴五娘,让裴六郎到朱家院来见你一面,咱们把事情摊开来谈。我给他半月期限,定要想办法让他三媒六聘到柳家,名正言顺把你这孩子保下来。”

柳四娘摇头道:“二娘天真,这事他办不下来的。”

林秋曼冷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若当那缩头乌龟,我便想法子搞得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柳四娘沉默,林秋曼怕她多想,又道:“你尽管放宽心,他若不娶你,我便让晋王去压英国公府。”

柳四娘吃了一惊,“让晋王出面?”

林秋曼:“我想法子让他给英国公府施加压力,那裴六郎往后若想有仕途,名声便不能搞臭。”停顿片刻,“这是好的方向,若是往坏的方向想,你跟裴六郎撕破脸了,那这个孩子就不能留。我方才已经拜托石板桥的何老爷子了,他会给你处理,是信得过的人。”

柳四娘面色苍白,忧虑道:“二娘……”

“莫要胡思乱想,什么报复心啊,一尸两命啊,那些乱七八糟的统统都给扔掉。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总是有法子把这事圆下来的。”

柳四娘缓缓点头。

林秋曼继续道:“今晚你就在这里留宿,我派人去柳府说一声。”顿了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柳四娘有些依赖她,“我没什么胃口,只要有你在身边,就觉得心里头踏实,仿佛天塌下来了都能顶着似的。”

林秋曼笑了,“我这叫盲目乐观。”

柳四娘也笑了。

林秋曼好奇地盯着她的腹部,“让我摸摸看。”

柳四娘怕痒,被摸得咯咯失笑。

原本愁眉苦脸的气氛被林秋曼一阵插诨打科遮掩了过去。

翌日一早莲心拿着英国公府的玉牌前去找裴五娘,直到正午时分,裴六郎才急赶匆匆地来朱家院。

听到张氏的传报,林秋曼冲柳四娘道:“他来了,你先进屋里躲着,我去见他。”

柳四娘有些紧张,抓住她的手道:“我有些怕。”

林秋曼:“你怕个屁,有我呢,他若是不允,我立马抡他大耳刮子。”

柳四娘:“……”

不一会儿林秋曼前往正厅,裴六郎见她来了,忙起身向她行拱手礼。

林秋曼行福身礼,做了个手势,“坐。”

裴六郎坐下。

林秋曼仔细打量他,刻薄道:“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张口闭口都是礼仪教条,却净干些混账事。”

裴六郎已经许久没见过柳四娘了,近些日家里又在安排他的亲事,心里头不免毛躁,皱眉问:“四娘可在你这里?”

林秋曼:“在。”

裴六郎急切道:“我可否见她一面?”

林秋曼起身,“跟我来。”顿了顿,警告道,“你可莫要惹她动怒。”

把裴六郎带到客房,里头的柳四娘见到他不禁愣住,赌气地转身背对着他。

林秋曼道:“你二人先说会儿话。”

离开客房,林秋曼独自走到外面。

张氏已经猜到了什么,小声道:“这事棘手,小娘子插手不得。”

林秋曼背着手望着灰蒙蒙的天色,皱眉道:“我难不成看着四娘去死?”

张氏叹了叹,“小娘子到底年轻,高门大户的婚姻岂是小辈们能做得了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裴家与柳家差距甚大,就算裴六郎拼尽全力,只怕也是成不了事的。”

林秋曼:“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事必须得圆下来,若闹了出去,柳家丢脸,裴家也丢脸,双方总得掂量掂量。”

张氏认真地想了想,“若真想圆下来,只有借外力敲打英国公府。”

林秋曼挑眉,厚颜道:“晋王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张氏急道:“你以为他会白让你用吗?”

林秋曼破罐子破摔,不要脸道:“张妈妈可莫要忘了,那是全京城最帅的郎,我睡他不亏!”

张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