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第352章（2/2）

前头两人听到动静转身，然后领着随从上来见礼。

“臣妹|臣参见皇兄！”

皇帝冲他们点点头，“来看皇祖母？一起走吧。”

德王看一眼谨言。这小子忒会顺杆爬了！

这不是他头回喊‘皇兄’了。没见皇帝都习惯了么。

先皇晏驾那天，他就喊过了。

当时皇帝楞了一下，然后就应了。倒是太子额上青筋都跳了跳。

皇帝是在龙袍外穿着孝衣，他们两个则是直接穿的孝衣。谨言胳膊上的红绸依然在，这是他和公主还没成大礼的标志。

皇帝放慢了脚步配合两个小短腿。

“谨言，北戎纳真主动求和了。”

谨言的脑袋一下子就转了过来，太震惊了！他都已经做好了三两年见不到父母的打算了。

德王不知道皇帝怎么会跟楚家小子说这事。他不吭声的也放慢脚步。

谨言想了一下道：“皇兄，可是臣父打了胜仗，很大的那种？”

皇帝点头，“对，我军的重甲骑兵和轻骑兵这回都有很亮眼的表示。”

这回给先皇办丧事，银子自然是不能吝惜的。好在北境刚送了一批战利品回来，国库不至于一下子掏太多钱出来。

“那就对了，纳真肯定是眼看打不过，使缓兵之计了。”

谨言直接明快的说出心头的想法。他既不装憨也不卖弄聪明，就实打实的说。

他才七岁，说错了也没关系。反正他说真话就对了。

新帝多聪明的人啊！走路走远了都不行，硬是在兄弟的屡次出手下保住了储位，顺利登基。

敢跟他说假话，就等着挨抽吧！

皇帝点头，“你说得没错。但可惜朝中有些人还不如你个小娃娃看得简单、明白。”

安乐长公主忿然道：“皇兄，父皇说要打垮了北戎才入葬。”

谨言看眼他媳妇儿，不能跟皇帝这么说话啊！还是让先帝给惯的，没有轻重！

不过，人前教子，人后教妻，回头再慢慢教她吧。总得让她知道爹当皇帝和嫡兄当皇帝是不一样的。

皇帝对五岁多小妹子说话的方式倒是不太在意，“皇兄知道。所以不能让主和派拿北戎主动求和说事儿，这离父皇真正的要求还远着呢。是朕懂父皇，还是他们懂父皇？休想忽悠朕歪曲父皇的遗言。一会儿在皇祖母跟前，你就帮着朕敲敲边鼓。”

“知道了。”安乐长公主就很听话的点头。

皇帝牵着小妹子走前头去了。谨言冲德王拱手打招呼，“德王兄——”

德王觉得自己有点牙疼，这怎么就兄上了？他不是跟楚元平辈论交的么？

这小子是真敢喊，冲着皇帝就张口闭口的‘皇兄’。他能怎么办？只能很憋屈的‘嗯’了一声。

不然这小子回头去师姑那里告一状，她肯定偏袒自个小女婿。

谨言心头暗笑。

不过面上半点不敢露。就不说国丧，那也是他岳父啊。

太皇太后跟前，慎行在领着睿儿玩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皇太后即使没有在人前哀哀而泣，心头的悲痛是可想而知的。

太后就让睿儿时常来陪着、闹着，别让老太太跟前冷冷清清的。他觉得一个人不好玩，便把慎行叫上了。

以前他爱同十二姑玩，可如今十二姑老跟楚摇摇一处。这宫里常驻的小孩就只剩谢晃晃了，他俩就结伴了。

至于宫外那些堂兄弟，岁数差不多的也不太熟。

他和谢晃晃是在行宫结下的交情，又日日一处玩儿和上课。

慎行也觉得自己老跟着兄嫂有些傻乎乎的，便也喜欢和睿儿一起玩。反正就让着他些呗，就当他是咚咚了！本来自己也比他大两岁。

皇帝问安之后把如今的情势说了，“本来不该拿这些事来打扰皇祖母的。但事涉孝道，朕又是新登基，肯定有人想趁着朕立足未稳把朕拿捏住。朕也不想直接就撕破脸了。”

他再是病蔫蔫的，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太后道：“你说得对。不能听穷寇莫追、得饶人处且饶人那套！现在放虎归山，将来他们强大了是要重新出来咬人的。咱们不看眼下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八年，要看长久！放心，到时候他们拿你父皇压你，就说都是我老太太的意思。”

午后，皇帝召来苏相，直接把准备拒绝北戎求和的事知会了他。

苏相有些心惊，新帝这么强势的？当年御书房议事可真没看出来。

“皇上，是不是再好好考虑一下？”

“于公，朕不能让过去那么多年的准备一拳打空。咱们的投入太多了。以岁币换取短暂和平，给老百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那些年国库为什么没多的钱？不就是因为沉重的岁币么。包括兰黛姑姑和亲，也是不得已。北戎人是强盗，不打疼了不行。朕也没想要他们亡国灭种，但现在这个程度远远不够。于私，皇祖母说不能纵虎归山。必须趁势远逐打得他们没有再战之力。这样，朕才能不亏心的去安埋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