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第315章（1/2）

谢穆宁呼出一口气,想起那日她和楚元去探望路掌镜使。

她独自回家，半道遇上舒翰。然后传出舒翰刺杀太子的消息，京城戒严。她避入国师府。解禁后遇上出门买零食被困在大街上几个时辰的圆萧。

楚元被德王叫走去追舒翰.....

一晃眼,已经是六年以前的事了。

太子听到舒翰被杀的消息会高兴吧。但是，他失去的健康和曾经稳如磐石的储君地位再回不来了。

楚元道：“你刚才说得没错。等纳真发现舒翰是借人之手寻死,而且他最后还庇护了刺客一把,肯定会备受打击！”

本来就是大败而归，军师还做出这样的选择。

曾经因为笃信他,毫不犹豫刺杀天|朝太子的人对他失望了，不愿再撑着病骨陪他走下去。

这是百上加斤啊！

将近十万的战损，还无尺寸之功。即便他是国主，国中能没有怨言？

楚元道：“从此刻起,北境战事才是真的进入转折了。”

谢穆宁眼睛亮亮的,“北境边民和边军被欺压了几十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稍后，悬镜司传来消息：纳真在归途大病一场，是被抬回北戎王城的。

北境战报此时也已经送到京城,皇帝大喜。

虽然天|朝战损也不小,但比起来却是比北戎好多了。而且寸土未失，主帅也可以修养好。

吴宥这个兵部尚书却有些作难。这是大功，当赏！

但此前有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确实是死了将近三万人，再重赏楚元似乎有些不妥。

但不赏更说不过去，那会寒了广大前线将领的心。

得知这个情况,很多武将都嘀咕：“就那帮耍嘴皮子的文人最麻烦了。”

吴宥在尚书房提出这个为难之处。

苏相沉吟了一阵道：“楚元受伤,只是在最后上城门楼子露了一面促成北戎人撤退。那就不赏他！”

吴宥道：“说不过去吧，人重伤中都在坚持指挥呢。”

苏相道：“赏他夫人！听闻楚夫人去前线大大鼓舞了士气。而且之前几员副将还有些分歧，谁都不能服众。多亏又她！听说她每日都在城门楼子上御敌。晚上才回营帐休息,把战况告诉楚元。逐北会这几年在战场上和引领边民自保上表现都十分的好。这也都是楚夫人打下的基础。”

皇帝笑道：“那朕岂不是要下第三道圣旨旌表她？”

有些过了。虽然第二道圣旨旌表的不是她个人！

德王道：“皇上，您擢升她为一品诰命夫人，比楚元高出一级好了。另外再给她来点实惠的，她肯定会非常高兴。夫妻一体，楚元也算间接受赏了。反正他也是间接指挥的。”

这么一说皇帝倒是有些意动。

“皇上，臣有话讲。”

礼部尚书也出声了，原本这军事上的事与礼部无关的。众人有些诧异的朝他看过去。

“皇上，前些日子臣研究过逐北会开办的教育。武学不说了，促成边民自保，人人皆兵。女学臣没有深究，但听说很成气候。臣要着重说的是逐北会的书院。边城是边将家眷聚居成城，从来都是一个文教不倡之地。但这三四年，边城出了十八名秀才，四名举人。甚至会试和殿试上也有零的突破，出了一个进士。这在文教昌盛的江南、京城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在边城殊为难得了。有逐北会推动，假以时日文教在边城、在北境也会渐渐昌盛。楚夫人或许只是利用她的影响力播下种子，但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贡献。”

皇帝点点头，“她在边城着实是做了不少实事啊。那就擢升镇北伯夫人谢氏为一品诰命，并赏她京郊一个千亩良田的皇庄。礼部拟旨，把来龙去脉写清楚。”

“是！”礼部尚书躬身应了。

“其余各级将领，兵部把有功人员的名单拟来看。”

吴宥也躬身应了。

至于龚大将军，无功无过，调回原职。

三天后，秦大人和楚元联合署名的折子送到。

皇帝用手敲了下龙案道：“修英烈祠，可以。也不用户部拨款，直接从商税里提吧。悬镜司的牺牲人员也进英烈祠，准了。”

德王出列躬身道：“臣谢过皇上隆恩。”

“应当的，也不能总让悬镜司的人只做无名英雄。可还有事？”

德王拿出陆晏附上的折子，“还有一事。悬镜司与军方的特训队联手，潜行暗杀了北戎十一名中高阶将领和军师舒翰、士卒若干。”

这个消息一出，尚书房里都安静了一瞬。

皇帝道：“舒翰死了？死得好。谁杀的？”

“姜曌。”

皇帝笑出声来，“假姜二死在真姜二的手上，也是有意思。”他朝太子空着的位置看了一眼。

德王道：“皇上，此事要封赏么？”

“不用了，本来就是允他将功折罪。”

舒翰死了的消息传到东宫，太子先是大喜，然后又悲中从来。那厮死了，可一切也回不去了。

他这几年都十分遵循明章的医嘱，从不大动情绪。但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

太子妃和小世子看他哭哭笑笑的有些担心，遣人去把明章请了过来。

明章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叹口气道：“今日就由得殿下吧。强压住，反而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