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2/2）
巍巍点点头。
确实，但凡认识蓁蓁的人，就没有不夸这小姑娘聪明伶俐、大方得体的。
沈靖西谆谆善诱，“蓁蓁是被你妈妈教养出来的，那你就不想变成像蓁蓁一样优秀的小孩吗？”
巍巍呆了半天，喃喃说道：“我、我不敢……他、他们说我脑子有、有问题，是、是个白痴。”
说着，巍巍深深地低下了头，害怕沈靖西看到他红了眼圈儿。
但这确实是让他最生气的，他不爱学习，总考零分，安欣就教他：你选择题全选A，判断题全打X，总能摸到几分的。
可他就是运气不好，哪怕选择题全选一个、判断题全打一种，最后还是零分！重复好几次以后，巍巍一怒之下就再也没写过试卷，全都直接交白卷。
后来发展到一听说考试就直接旷课。
别人就笑话他，说他是白痴，哪有连蒙都蒙不对的……
巍巍也曾偷偷地幻想过，他像那些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一样，星期一开校会的时候戴着鲜艳的红领巾站在广播台上，自豪的、大声地朗诵自己的优秀作文。
可他实在做不到。
于是他只好另辟蹊径，花钱买最好的各种游戏装备和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课外书，再大方的借给同学，以此获得同学的青睐与巴结，才满足他的虚荣心。
这会儿沈靖西用这么耐心和气的语气和他说话，巍巍就不由自主将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伤痕都拿出来告诉了他。
“胡说！”沈靖西的脸色沉了下来，“以后谁再和你说这些话，你就反驳他！或者要回来告诉我们，知道吗？”
巍巍咬牙，“那你们……会有空管我吗？”
沈靖西，“为什么不会？我的工作会稍微忙一点儿，但你妈妈一定会很关心你们，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小彥。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你妈妈顾不了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过问的。”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你也要开始好好学习了。你把学习成绩搞上去，以后谁再敢说你脑子有问题的，你就直接把你的考试卷子给我拍到他脸上去！要是打不出巴掌印的，你来告诉我，我去给你打！”
巍巍顿时觉得豪情万丈，“好！”
沈靖西带着巍巍在洗澡的时候，霍婆婆蓁蓁和沈彥上沈靖西的书房里去写作业，又打发张婉英去看着孩子们写作业，然后把水婷喊到了她屋里，关上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水婷就把今天张月香去影视城找安欣麻烦的事儿给说了。
霍婆婆目瞪口呆。
“还有这种事？光天化日之下，那个赤脚医生明目张胆的把两个孩子给对调了？安欣肯定是主谋，她的责任逃不掉！但这个医生也有很大问题！”
然后又戳着拐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显然心乱如麻，“我的天……原来巍巍才是你的亲生孩子？那蓁蓁……”
水婷立刻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
“王建国并不是蓁蓁的亲生父亲这件事，请您一定瞒着，”水婷说道，“蓁蓁太聪明了，咱们未必瞒得住，但咱们好歹做到绝不主动提起。蓁蓁这孩子”
霍婆婆盯着水婷，叹气，“你啊，能把爱惜蓁蓁的心，分一半儿给巍巍吗？”
水婷默然。
霍婆婆继续说道：“这俩孩子被调换了，巍巍也是受害者，巍巍也不想的吧……是，我们都知道他是被安欣给惯坏了，可也不是孩子愿意的，他才八岁，懂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可你看看，明明你对蓁蓁、对小彥都是很好的，怎么对着巍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再看看靖西，是，现在还有他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可日后他去了西北，难道你和巍巍就这么一直鸡飞蛋打的？”
“虽然今天是巍巍先找事儿的，可我还是要批评你，这事儿你办得不好，不如靖西，你得好好反思！”霍婆婆说道。
水婷爽快地承认了错误，“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对巍巍的期许和要求太高了，却没有考虑到他以前其实没有得到过正确的教养的，放心吧婆婆，我会先调整好我的心态，然后从头开始教育巍巍。”
霍婆婆这才松了口气，“你啊，不管发生任何事……要是觉得我这老太婆烦呢，那你就和靖西商量，千万不要一意孤行的去做什么傻事！你现在是个有家庭的人，多的是人帮你！”
顿了一顿，又瞪眼看着水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早上婉英拿着蓁蓁留的字条给我一看，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你们啊……这么大的事，居然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水婷，“这不是怕您生气嘛！”
霍婆婆没好声气地说道：“那我可谢谢你了……下回可不兴这样了哈！”
“没下回了！以后我们家全都顺顺利利的！”水婷说道。
霍婆婆顿时眼眉舒展，“好！这话我爱听！”
沈靖西带着巍巍洗漱好，出来了。
水婷上前，带着巍巍去了沈彥的房间。又交代了两个孩子一番，这才退了出来。
等到将孩子们都安顿着睡下了，水婷和沈靖西才回了房。
沈靖西躺在沙发上，叹道：“女同志们实在是太伟大了……这带孩子可真累啊！我宁愿去工作，也不想管孩子。唉，我今天就像个唐僧似的，叨叨叨、叨得我自个儿都烦……”
水婷“卟哧”一声笑出来。
“管教孩子其实问题不大，以身作则就好，孩子们的领悟力最强，身边有个长辈身体力行的做着，他们自己就会有样学样。”水婷说道，“……主要是，我和巍巍都还没有准备好。现在意识到这问题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黑暗中，沈靖西并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轻声说道：“婷婷，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都没有正式问过你。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儿去西北？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水婷陷入怔忡。
去西北？
她当然不想去。
家里有老有小的，全都跟着他去田间地头？三个孩子的学习怎么办？还有霍婆婆，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看病吃药怎么办？
沈靖西说道：“确实西北那边的条件不怎么样，但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克服困难的。”
水婷紧抿着嘴唇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