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2）
林家三个人、六道忿怨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林伯母。
林志勇心里特别烦躁，忍不住又想起了姨婆点评他妈的那一句“好心也可以办坏事”，心情就变得更暴躁了。
林伯母则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难道她不是一心为了这个家，不是一心为了丈夫儿子争取利益？怎么所有的人都不待见她呢？
头一回坐飞机的感觉确实挺新奇的。
水婷忍不住问沈靖西，“二哥，你出国留学的时候，要坐多长时间的飞机啊？”
沈靖西，“视情况而定……有时候为了省机票钱，会中途转机，就是先飞去另外一个国家，然后在机场等半宿，再转机。有时候转两趟，有时候转三趟，最长的一次坐了大约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吧！”
“世界真大！”水婷说道。
沈靖西一笑，“将来有机会……我会带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
水婷顿时心生向往，认真点头。
沈靖西莫名得到了她不经意间的一个许诺，不禁笑眯了眼。
三小时后，飞机抵达京城机场。
霍婆婆的工作助理小张过来接机。
当然“小张”是霍婆婆对助理的称呼，其实人家已经四十多岁了。
霍婆婆告诉过水婷，说小张从二十岁起就给她当助理，到现在霍婆婆已经退休了，本来想推荐小张去其他的岗位，可小张不愿意，仍然要跟着霍婆婆。
这会儿小张一见到霍婆婆，先是紧张问霍婆婆这些天有没有量血压、饮食怎么样、睡眠怎么样……
水婷就看出来了，小张对霍婆婆是有感情的。
于是当霍婆婆把小张介绍给水婷的时候，水婷就自然而然地冲着小张喊了一声“张妈妈好”。
小张愣住，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水婷，眼圈突然一红。
霍婆婆拍拍小张的肩膀，又笑嘻嘻地对水婷说道：“这次我去省城啊，本来小张也想跟着去的，后来我说哟，靖西家里那么小的地方，哪住得下那么多人！何况我是去暂住一段时间的，小张才没去……”
然后又转头问小张，“我不在家的时候，没人听你啰嗦了吧？”
小张，“回去都给补上！一句都不能落下！”
霍婆婆哈哈大笑，然后指挥沈靖西，“靖西啊你和你张妈妈去管管孩子们，刚才我好像听到小彥说耳朵疼！”
沈靖西就和小张过去管孩子们了。
霍婆婆抓紧时间对水婷说道：“小张也有点可怜……她和她爱人本来感情很好的，但是结婚三四年都没有小孩，后来一查，是她的问题。天生子宫发育不完全，生不了小孩！她爱人和她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就说抱养一个孩子呗！’
“可她婆婆不同意啊，闹了几年……后来还是离了婚。她爱人后来又结婚了还生了个儿子，听说去年的时候那个男孩子都已经结婚了！唉，我是孤零零一个人吧，她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呢我就把她当成了闺女，她也把我当成了长辈……”
水婷，“那以后我们住在一起吧，凑齐一个四世同堂！”
顿了一顿，她越想越高兴，“有了张妈妈，我就可以偷懒了！”
霍婆婆呆住。
半晌，老人嗔骂她，“你倒是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哎呀我是做财务工作的嘛！肯定要精打细算的啊！”
正好小彥跑过来，“妈妈妈妈，张婆婆给我吃了这个！好好吃啊！妈妈也试一个！”说着，就递了个东西过来。
水婷一看，是个已经拆开了糖纸的绿色薄荷糖？
小张笑着解释，“坐飞机容易耳鸣，吃点儿糖果可以缓解。”
水婷点点头。她经历过后世，知道这种薄荷糖后来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此番得见，哪怕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却还是接了过来，塞嘴里含住。
清新甜蜜的愉悦感在嘴里瞬间爆发。
似乎在呼吸之间带都上了甜蜜的糖果气息。
霍婆婆佯装生气，冲着小彥说：“你就惦记着你妈妈，我老人家没有的吗？”
小彥，“有啊！薄荷的吃在嘴里冰冰凉凉的，太婆婆胃不好，不能吃凉的。我给太婆婆挑了一个这个，太婆婆……”
霍婆婆一看，小男孩手里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老人笑眯了眼，“还是我小彥乖！”
水婷见小彥都已经过来了，蓁蓁怎么没过来？
回头一看，她看到蓁蓁背着书包正呆呆地站着，两只手高着、也不知抓着什么。沈靖西蹲在孩子跟前，正在帮孩子系鞋带。
等沈靖西给孩子系好了鞋带，蓁蓁这才快活朝着水婷跑了过来，“妈妈！妈妈！桔子味的糖！我有桔子味的糖……”
林志勇一家子就看着这一边欢快又喜庆的气氛，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霍婆婆就是不理他们……
最终，林志勇一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霍婆婆领着水婷一家离开了。
林志勇没能忍住，问他妈，“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就不能先向姨婆低个头吗？”
林母吃惊地问，“你什么意思？”
林志勇，“我的意思就是……您有必要为了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得罪姨婆吗？她都已经那么老了，还能活几年？您就装装样子，忍一忍又怎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何苦还要得罪她？低头认个错又怎么样，她又不是外人！”
林母瞪圆了眼睛，“什么节骨眼上？”
然后看向冯慧萍，皱眉问道：“你又出什么鬼点子了？”
冯慧萍把头转到一旁去，不理林母。
林志勇叹气，“妈，您还看不出来吗？那天在省农科院里的时候，陪在姨婆身边的就是中纪｜委特派小组的人！今天罗雨菲又和那俩特派小组的在一块儿……”
“那又能证明什么？”林母反问。
林志勇哑口无言。
林母对林志勇说道：“你姨祖母的级别在那儿摆着，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还因为水婷的关系不肯回来，中央派人去接她回来，这不是很正常？你们用不着过度解读吧？”
林志勇见和母亲根本说不通，只好向林父求救，“爸……”
林父叹气，“志勇，其实我也觉得吧，是不是你俩太神经质了？老封怎么可能出事呢，他三月份才升的官儿……要我说呢，咱们还得想法子打理好水婷的这场婚礼，就算你们姨祖母不待见我们，我们也必须要有主人的姿态，至少让外人觉得我们跟你姨祖母、跟水婷是一家！”
“还有一点，本来呢就算你姨婆再不待见我们，我们也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百年以后，留下的家当肯定是我们的。可现在半路杀出一个水婷来……志勇啊，你和慧萍可不能落后！必须把你们姨婆争取过来！”
然后他又转头看向了林母，“所以呢，呆会儿我们先回去休整一下，你去买点儿好看的水果啥的，晚上我们去姨妈那儿，你向她赔礼道歉！”
林母吃了一惊，“我、我道什么歉？那件事明明不是我的错！要道也歉也是老三媳妇先来向我道歉才对吧？”
林父有点儿不耐烦了，“你就随便说两句不成吗？一天到晚的像只哈巴狗一样去抱别人大腿，什么脸面都可以不要。我们自家有那么大的大腿你咋就看不见？抱自家老人的大腿不是更方便？你在她跟前丢了丑外人又看不见！”
说着，他忿然而去。
林志勇和冯慧萍早不耐烦了，也跟着走了。
林母呆住。
她恨恨地左右手互掐，直到尖锐的指甲戳得柔软的手心剧疼……
“天哪，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们一个二个的还都来指责我？”林母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我牺牲了那么多，你们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