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仙人指路（2/2）

“肯定不是鬼！”韦岸低声朝韦陵笃定道，“敏则使的是软剑，以她的武艺，不可能砍出这样大的力道。”

“会是谁？”韦陵暗道，“虽然是敏则先有目的，但他二人是便衣而来的，并未亮过身份，为何要对他们不利？！”

两兄弟正在里面低声研究，不防门外的褚嬴恍然记起来些东西，正挥着手里的扇子向他们指点，“哎，三公子！四公子！那个香炉！香炉！”

韦岸听见他的指示，疑道：“什么？！”

褚嬴小心翼翼地往屋里张望了一圈，像是怕得罪了哪路神仙再着了人家的道。确信没事之后，他才敢压着嗓子鬼祟道：“那日走之前，我明明把那个香炉打翻了……”

听了他的话，韦岸正转身要去看，却见韦陵已经上前去查看那个香炉了。这是一个约有茶簋大小的香炉，炉身上阳刻了许多鸟兽，盖子是个水波纹镂空的，摸上去已经凉透了。韦陵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伸手往里面探了探，先是摸出来一颗倒流香状的东西，他轻轻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才恍然大悟长出了一口气，转头朝韦岸道：“仙人指路……”

韦岸猛地一惊，赶快拿过他手里这颗东西，仔细看了看，道：“北疆盛行的迷幻香？！”

韦陵默默地冲他点了点头，再次伸手探进香炉里，想要把里面的仙人指路都掏出来。不料，当他掏到一半，神色忽地又变了。他再度小心翼翼地把手从香炉里伸出来，这回手里抓到的可不止是那几颗迷幻香，还有一大把乳白色的粉末。

“不像是灰……”韦陵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捻了一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又往舌头上点了点，随后赶快吐掉，道：“是五石散！”

韦岸看这香炉跟个宝箱似的，赶快上来抢过去看，竟见香炉大肚内部放满了这些乳白色的粉末，而那些北疆来的迷幻药不过才韦陵拿在手里的几颗而已。两兄弟抱着香炉面面相觑良久，又不约而同无语地朝门口那两个受害者望过去，心中可算是替那两个呆瓜捏了把汗。

别说这香炉肚里藏着的整整一炉子的五石散，就算光是上面的那几颗仙人指路，要是按这个剂量全点完，也够给这俩货指条升仙之路了。看着门外的萧令姿和褚嬴还是一脸懵的样子，韦岸和韦陵莫名就想笑出声来。

“怎么样，韦岸哥哥？！”韦岸和韦陵刚刚抱着香炉走出静心堂，萧令姿就立刻凑了上去，好奇地看着韦岸怀里抱着的香炉，“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东西……”

韦岸不知怎的计上心来，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转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她道：“是啊！真的有！”

“什么？！真的有？！”褚嬴听韦岸都这么说，一下子汗毛都竖起来了，两手捏着折扇顾自在那里念着：“完了，完了……”

韦岸原是想要戏耍萧令姿这个黄毛丫头，让她以后收敛些长点记性。万没料到褚嬴这个大龄男青年比黄毛丫头还要上道。回想那天在韦府初次见面时，他那言谈间风流名士的谦逊儒雅，以及棋盘上天下无敌的杀伐气势。韦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跟小孩儿一样被吓得浑身发抖的，竟会和那天的是同一个人。

“思……思……思玄先生……你……”看来，反过来被他这反应惊到的还不止韦岸。

“不会吧，真的有？！”萧令姿这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反应都没他那么离谱。

“嗯！”六月债还得快，韦岸看着这俩货实在有趣得很，又心血来潮想向褚嬴报上次棋盘上的千刀万剐之仇，这下回答得更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好啦！”最后还是韦陵没眼再看下去，讲了实话，“他骗你们的！哪有什么鬼！你们是被人设计中了迷香，才会产生幻觉的！”

“哈哈哈哈……”韦岸终于开怀大笑出声来，“看你们俩给吓得！哈哈哈哈……”

抖了半天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儿，褚嬴险些要被韦岸这家伙吓到心肌梗塞。不过这会儿知道了确切答案，总算能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于是，他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只在那里劫后余生似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韦岸！！”一向跟韦岸从小干架打到大的萧令姿可没这么好说话，知道自己被他戏耍，心态立刻就炸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径直挥起粉拳就往韦岸身上打过去。

不过，韦岸到底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鬼了，这种小丫头朝他挥拳，他也知道是没多大气力的，便只站在那里笑，既不躲闪也不还手，任由她一通乱捶。等她胡闹得够了，韦岸才宠溺地看着她，道：“你呀，就会耍性子！仗着自己会点拳脚工夫，就什么地方都敢闯，什么人都敢惹，什么事情都敢做。我可告诉你，这香炉里的东西可是稀罕物，要不是中途被人打翻了，没有点着下面的五石散，你呀……呵……那天就让人吃了！”

“岂有此理，我乃堂堂栎瑶长公主，至尊亲妹，谁这么大胆敢吃了我？”萧令姿一听他这戏谑的话，心头就有一股火窜上来。

韦岸这下也不说话，只是暗暗笑着有意无意瞥向褚嬴。于是，这下连一向腼腆不爱开玩笑的韦陵也绷不住了。看这两兄弟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萧令姿更是蒙圈了。她正要把疑惑求解的目光投向褚嬴，不想这回连褚嬴都故意把脸别过另一边去，像是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五石散：珍爱生命，远离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