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通透圆融（2/2）
“我师父犹如我父，待我是很好的。”残魂低声道，“但我……我伤师父的心，我叛出师门，伤师父的心，我没有做错，也从不悔，但我想我师父，心中很疼痛，小和尚，你知道吗，与死时那一瞬的痛苦相比，这般的牵挂，才是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折磨。”
灵远从未有这般的会，懵懵懂懂，含糊应着，心头灵光一闪，问道，“是这疼痛，让施主留在这里么？”
那残魂讶然道，“小师父真是聪慧，不错，是这痛苦，让我在虚数呼唤之下，依旧能够留在地，而非飞往忘川，投入归宿。”
提到归宿，他语气中带一丝渴望，仿佛那虚数正是他时最向往的乐土，灵远敲一记木鱼，残魂对他微微一笑，道，“小师父，以，以再来时，我心里要多痛上几分。”
灵远问道，“这是为何？”
那残魂摇摇头，却是答非所问，望着灵远低声道，“我有时很惦念我师父，盼着能有个人对他好，盼着有个人能真正明白他，我伤师父的心，我没有做错，我真不应该……”
他情绪低落下来，钻入灵远念珠之中，再不出声。灵远也不追究，在河川上坐一会，不知为何，将四周全都留恋看过，这才慢慢回到寺中，时晚课已将开始，他也来不及去香炉处倾倒魂魄，被师兄们叫着来到大殿，在殿尾找个蒲团坐，唱《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经正是灵远所修神通经，他聆听经文，犹如甘霖灌顶，梵唱其中，更似乳燕归巢，不知不觉间，已融入那无穷万妙境界之中。
待到复苏之时，殿中僧侣已尽皆离去，只有灵远之师在殿前趺坐，偌大金殿之中，仅余两个蒲团，恩师垂目望来，面上似喜非喜、似怒非怒，说道，“徒儿，你上前来。”
灵远心知必是残魂事发，行到恩师跟前，双膝跪地，正要出言请罪，师父却是问道，“你知，这四十九天来，早晚二课时辰都是加倍？”
在这北幽洲中，时间其实没有么义，灵远每日是闻钟而，做完早课出寺超度亡魂，日落前回归寺中，做好晚课，有时睡，有时打坐用功，是以他对时间并不留，闻言微微一怔，屈指算来，倒也知道师父说得不错，早晚二课确实倍增时数，他不禁微怔道，“事莫非和徒儿有关？”
正要反照灵台，查看自己是否被天魔附，师父却道，“不用看，你灵台清明，只是天然带戾气，这戾气并非发自你本心之中，而是来自真灵之内，灵远，你知道，你在出之前，真灵沾染吸附剑魂碎片，你乃是东华剑魂托世。”
灵远都在超度亡魂，怎知东华剑是何灵宝，闻言一阵茫然，言道，“难道弟子也是大能修士陨落之，逃避虚数的化？”
师父叹道，“是也不是，灵远，我且问你，若你真是那大能逃避虚数的化一子，如今归于虚数，你情愿？”
灵远心中微微一震，他自幼知道自己入修行，将来无法投入轮回，若不能修成佛陀，终有一天也将投入虚数，只是未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样的突然。
死之际，自然有些微畏惧，但很快想那残魂所说，由将其摒除，合十道，“若我时数已到，自然情愿顺缘而行。”
想归寺之前，将那熟悉冥土看过，心中涌满足，暗道，“原来我自己也有所感应，我的命数到已绝，看来我修行原是不差。”
师父问，“若你之死，乃是局中一子，你中道之陨，乃是他人修行之机，你还情愿？心中有冤屈？”
灵远听闻话，心中陡欢喜，仰首笑道，“一灵昧去一灵，我之圆寂，本来于世上并没有一丝涟漪，若果竟是他人开智启神、提拔修为之机，乃是我的缘造化，更是万物轮回的道，为何会有冤屈？”
他见师父双目发红，不由问道，“师父，你为何悲苦？”
师父摇头道，“我不如灵远通透圆融，有大智慧加。”
他手摩灵远头顶，道，“灵远，你负东华剑种，剑乃是本方宇宙创世灵宝，天然蕴含之大道，然而陨落之，残剑沦为杀伐利器，搅无数杀戮果，染上无穷戾气，最能移情转性，我为你做四十九天法事，你能告诉我，那戾气，消融与否？”
灵远闭目感应，灵台澄净一片，竟似乎将阮慈影隐隐反照其上，阮慈心中惊慌不已，更是说不出的不忍，想要走避，却已无从躲避，念之中，仿佛与灵远透澈双眸对视，两人相视有顷，灵远唇边突地露出欢喜笑容，稽首一礼，答道，“师父，女施主浑然天成，并未沾染，何须消融？”
他似是未能望见阮慈真实，但却隐隐照见些许，有些天真地问道，“女施主，你一直随着我吗？”
阮慈点点头，不知灵远问的，是否是出就一直附，赶忙摇摇头，灵远却仿佛已是明白过来，笑道，“愿女施主灵台常明、心境通达，不必以小僧为念，这道途行到何处，都是缘份，将来总有一日，或能在虚数重逢。”
阮慈心中说不出的不忍，待想避开不看，却知这更辜负灵远慈悲，不知不觉间，双眼已是泪光迷蒙，灵远回向师父行过三跪九叩之礼，盘膝坐下，似有所觉，抬头轻呼道，“来。”
念珠之中，残魂轻叹，阮慈眼里，泪珠滚落而下，和灵远一抬头望去，只见天边一颗大星骤亮，剧痛袭来，她和灵远一道，被那大星吸入，投入无穷黑暗之中。
识失落之前，隐约听到灵远低语，“女施主原来得这般好看……”
道，“女施主，你每一回都要和我们一死去么？一也很痛苦罢？你别太难过，其实没有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大家久等了，忘记要更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为表歉意，给大家送红包吧这一章
这也是我本人特别喜欢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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