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治丧(2/2)

上头的玉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触手温润,水头极好,烛火一照,光可鉴人,必定价值连城。

她最是个贪财之人,得了这么一样好东西那真是屁话都不再多说一句,屁颠屁颠忙去了。

瞧着她丰润的人影出了院子,一同“呸”了一声,“小姐那么好的一根簪子,给她真是糟蹋了!”

蔺赴月用帕子仔细擦了擦手,面上早不是刚刚那副清纯小白花的懵懂模样。

“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再说了,对付这种人,就装傻充愣这一招最管用。”

“演戏”,是杜婉菱一定要她学会的一招,杜婉菱常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什么时候装乖巧扮柔弱,那她真是钻研得透透彻彻,细致到眼泪什么时候该掉下来,什么时候挂在面颊上,配上她这幅美丽的长相,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心甘情愿往圈套里钻。

蔺赴月转身往自己院里走,“等七日一过,咱们立刻请族老上门,与秦家商议和离之事……其他事,能避则避,能忍则忍。”

……

第二日,蔺赴月以报丧为由,命一同送信去了娘家,顺带将秦铭的丑事一一告诉爹娘。

蔺无杳和杜婉菱气得摔杯子砸碗,当即便叫一同带了话回来。

“速速和离!”

蔺赴月笑了笑,继续点着自己的嫁妆单子。

蔺无杳虽只官至六品俸禄微薄,但杜婉菱却颇通经商之术,尚在闺中之时便收购了上京许多铺面,蔺家如今已然悄悄成了上京的首富,所以蔺赴月的嫁妆十分丰厚。

七日之后和离,她要全部带走。

“家中可好?阿兄和阿嫂可回来了?”

蔺家一子一女,长子蔺知砚尚未谋官,但以其才识,估摸着很快便能及第,一年前,他便迎娶六品小官梁文允家的长女梁令仪为妻。

而这梁令仪正是蔺赴月的闺中密友,两人关系极好。

一月前,蔺知砚和梁令仪回扬州外祖家探亲,因而错过了蔺赴月的婚事,实在是这婚事太急,他二人也愤恼无用,只能日夜兼程往回赶,这两日正该到家了。

一同点点头,“少爷和少夫人昨日夜里到家,本来准备今儿一早就来看您,便听着了报丧,少夫人当即就哭了……”

蔺赴月叹了口气,“我就猜到她会哭。”

“奴婢和夫人劝了她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说要您宽心,且等他们细细谋划,尽快接您回家。”

蔺赴月抿唇一笑,心中颇为感动。

与家中说定,蔺赴月心里的那块石头便算彻底放下了,伸了个懒腰往床边走。

“睡觉!今晚估计就得守夜了,我必须先把觉睡够。”

一同替蔺赴月脱外裳,又替她盖好被子,“小姐和夫人一样,就爱睡觉。”

蔺赴月,“睡够了才有精力说别的,否则脑子会变笨。”

吃饱睡好,万事不愁,这是蔺赴月从杜婉菱那儿遗传来的好心态。

这一觉将将睡到点灯时分,秦老太太院里的婢女来传话,说是老太太醒了,请少夫人去说话。

蔺赴月特地扑了点粉,也没用口脂,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虚弱。

二万嘿嘿一笑,“小姐,你现在还真挺像寡妇的!”

惹得一同百米冲刺上去就是一个飞踹,“瞎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的话也敢胡说!”

蔺赴月无所谓地掰着手指头,“有钱,死相公,没孩子,还行,日子不算太坏。”

说罢她捏着帕子,一路佯掖眼角,四平八稳往寿安堂去了。

进了屋,行了礼后就被秦老太太拉到床边坐下。

老太太醒来后大概是哭过几场,眼眶发红,老眸昏暗,一拉住她的手,眼泪就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孩子,是我秦家对不住你……”

蔺赴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秦铭那个混账,不忠不义,居然敢抗旨流连青楼!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姻缘。”

知道就好。

嘴里却道:“是赴月福薄……”

蔺赴月擦了擦眼角,好像十分伤怀。

秦老太太将她揽进怀里,疼惜地抚摸蔺赴月的头发,“孩子,祖母想了个万全之法,可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祖母请讲。”

“铭儿的嫡亲弟弟钊儿尚未娶妻,不若让他同你圆房,到时候让你生下一儿半女,你也可安度余生。”

蔺赴月:!?

呵呵,你还不如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