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2/4)

王研迅速地拉翻滚的过程中找到了周蓬蒿的大手,猛地一用力,“继续你的玩世不恭啊,现在知道,等你晓得不好的时候就晚了吧?”

“手拉手,心连心?这是要诉衷肠么?嗯,反正我们是有故事的,先兑付点利息也行。”周蓬蒿这个变态倒是什么时候都能保持乐观,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地不应景。

“故事?利息?”王研莫名其妙地看着发疯的周蓬蒿,他正像滚地葫芦一般地漂移了过来。

王研可没闲工夫陪他发疯,她在自己失去重力的那一刻,将手中的一个耳环大小的感应器塞到了蓬蒿腰间,然后是猛然一拧,周蓬蒿发出了猪叫之声。

“就两个键,按A就可以找到我的方位。”她的俏脸通红,美眸却是异常明亮。

这地道之内七弯八拐,俩个人是摔向了不同的方向。

王研的声音有些模糊,那气流在空气中散落了不少。

“放心吧,小妞,这出英雄救美老子演定了。”就在他摇头摆脑思索的那一刻,一记闷棍狠狠地砸在他后脑上。时间过得很漫长,像是有几百年一般。周蓬蒿感觉自己全身乏力,就像是失重了一般。他的意识恢复的很慢,眼睛努力睁开,外面那月亮的影子像是一个来敲朋友家门的访客,几经徘徊和犹豫,终于在那片黑暗之后匿去了身形。

眼前的地窖,是一片纯粹黑暗的世界,一簇昏暗的灯火取代了月色。

半分钟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他的身前,把最后的那点暖色给遮挡了。

“这些反派就不能直接点?装神弄鬼,好了,偷袭也偷袭了,恐怖片也该演完了吧。”

“蓬蒿,好久不见,现在相信我以前说的,你再叽叽歪歪,就送你下地窖不是一句妄言了吧,这地窖就确实存在,还近在你的旁侧,有没有被惊悚到?”话音方落,然后是一阵喋喋的怪笑,那是一种周蓬蒿熟悉透了的笑声,曾经整整围绕他过去的四年。每一次听到这诡谲的笑声,就感觉自己被生生**了一遍,一种呕吐的感觉油然而生。

站起身来的周蓬蒿并未言语,而是径直地看着周遭,这里果然就是一个地窖,不过占地的面积倒是不小。

那声音如影随形地来到他的身后道:“这里就是你们想来见识的黑暗世界,蓬蒿啊,如愿以偿之后评级一下吧,你有何感受?”

周蓬蒿大声回道:“屁的感受,无论是现实还是见不得光的世界,都改变不了你是一个人渣的结果。”

蒋平笑道:“所谓雪上加霜,你已经被开除出颜单派出所了,被藏钟给盯上,恐怕你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地不好过了。”

周蓬蒿也哈哈大笑道:“即便是按照你们的规则来,老子向着你们摇尾乞怜,你们也未必会对老子有什么好印象。”

蒋平微笑道:“你小子就是死胆大,看来你已经做足逆水一战的准备了?”

周蓬蒿呵呵一笑道:“其实吧,我也年过三张了,和自己厌恶的人虚与委蛇的功力不是不具备,只是不愿施展,更不愿被人渣给逼迫着施展。我的人生需要我自己涂抹的色彩,这就是老子对你那赛狗屁的大红大绿的组合唾而弃之的根源。我发现我这人体质不好,容易招人渣。”

蒋平猛地呸了一口,一把拿掉了自己的蒙头的黑巾骂道:“周蓬蒿,你认命吧!这就是你的人生,前一刻在台上,然后大部分时间就是个看客,你要看老子我的表演。你在台上再璀璨也不过一刻钟而已,那一刻钟的光芒会瞬熄的,并不能让你受用多久,看到了么,如你所愿,我随时可以给你一闷棍。”

“原来是你小子下的黑手。”周蓬蒿摸了摸后脑,默默凝望着蒋平的方向,忍不住心潮起伏:“滴水之恩当涌泉报,这一棍老子给你记账了。”他冷冷地回应道:“蒋平,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记住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主角和龙套的差异事抹不平的,哪怕我的人生就那一刻,我也是绝对的主角;而你演出的时间再久远,也是拖沓冗长,是个永恒的龙套而已。还有...在绝对公平的对垒里,和我们的身高相仿,你不过就是个矮子。”

蒋平闻言面露愠色,随即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态,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你小子就是死不开窍,拎不清,看清楚:现在是党指挥枪,老子指挥你。”

“这就是社会停滞不前的根本原因:演主角的人被死死按在台下,不会表演的龙套却高高在上丑陋而卑劣地演出着,让人困顿、疲倦、痛楚,无度地挥霍着自己和别人的时间。你们越是慷慨,越是在犯罪,你在慢性谋杀着这个社会最后的灵气。”

“谋杀?你多虑了。其实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是瘫子,生活把他们安排在哪,他们就在哪,随即安身立命。能够安身立命,就可以享受和谐,周蓬蒿,你始终想不透这一点,所以你是这个世界的异己。”蒋平目光无神,很是呆滞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叹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是多么美好的一点?”

“小孩子都知道灰太狼和喜洋洋之间的和谐始终是不存在的,你这个灰太狼叔叔对我说:乖,喜洋洋,你站着,让我咬一口,你猜我会不会安身立命,享受你所谓的和谐?”周蓬蒿懒洋洋地笑笑,然后沉声回应道:“您刚刚才赞扬过我不笨。”

蒋平不耐烦了,吊梢眉往上一翻,气急败坏地道:“别和老子酸溜溜地拽文,我没功夫和你磨嘴皮子,就你这副愣头青的傻样,不知道上面看中了你什么!真他么的脱裤子放屁。得,给你小子一个机会,说:合作还是被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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