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杖杀罗希奭,驱逐王鉷,裴宽拜相(2/2)

李隆基却回不上话。

事实上,李林甫能应逢圣意,让李隆基能沉迷享乐。

在这期间,李林甫把国家治理的井然有序,仓库充足,所以李隆基一直依赖李林甫为相。

甚至出现将一年的贡品,全部赏赐给李林甫的例子。

只是李瑄的出现,让李隆基看到李林甫不是那么完美。

历史上的天宝四载,李隆基已经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自己高居无为。高力士劝说反被训斥。

现还没有这种迹象!

李瑄一直在吹捧李隆基,话里话外的意思时,圣人和太宗差不多,但想要超过成为千古一帝,还那么一点。

这样李隆基吊住一口气,暂时还没有彻底放飞自我。

就算李隆基将政事托付给李林甫,李瑄也不怕。

因为一切还是李隆基说得算,随时能收回权利。

只是李林甫可以随意处决地方上的事务,让地方上的言语,再也到不了李隆基的耳中。

至于李瑄的奏书,必然能交到李隆基手里。

这次先把罗希奭干掉,再去安排王鉷。

等有机会再找吉温和卢铉的麻烦。

李瑄让大理寺丞将案件的经过理清,再将供状上呈李隆基。

得到案子具体后,李隆基下令杖毙罗希奭。

本来还想让李林甫重兼吏部尚书,现李隆基收回这种想法。

他不能把政事全托付到李林甫手中。

韦坚案结束!

韦坚被贬为潮阳郡别驾!

但因罗希奭案,韦坚保住一命。李林甫不可能再派人杀死韦坚。

朝野上下,都为罗希奭的死,拍手称快,皆称赞李瑄。

因为李瑄,让一些未被贬出去的韦坚党羽,得以喘气。

但李瑄的进攻,还不止。

他计划让裴宽拜相。

在李瑄到达长安的第二十天,裴宽传信他找到一些证据,能指证户部侍郎王鉷。

这一日早朝,当日常事务处理完毕,李瑄向李隆基禀告:“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卿讲将!”

李隆基回答道。

“臣近日在长安周围走马,发现一个会影响边军士气的问题。如果不加以制止,一定会阻碍大唐的开疆扩土……”

李瑄直接把事情上升到最高处。

开疆扩土,是李隆基天宝年间排行第一的大事。

此言一出,让李隆基皱眉:“李卿快讲,如果有人做出影响军队士气的事情,朕绝不姑息。”

其他大臣面面相觑,李将军这要搞什么?

但李林甫心中一突,他觉得上朝前李瑄看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

“十几年前,河陇发生一次战斗,死亡上千士兵。但主将却将战败隐瞒,没有申牒,所以这些战死的士兵,皆有户籍在家乡。”

“那些百姓,一直以为自己的亲人还活着,父母盼望儿女,妻子盼望丈夫。等待的却是十几年杳无音信。”

“不久前,户部王郎中任色役使后,这些曾经战死的卫戍家庭,却因为户籍还在,以战死士兵逃避赋税为由,一连征数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租庸。”

“已经为国捐躯,因为此次的横征暴敛,无数军人家庭破败,百姓们怨声载道,无处申诉!”

“臣以为这件事情传到军中,必然会打击军中士气,希望能严惩此事。”

李瑄娓娓地向李隆基禀告。

不求让诸军重新翻籍申牒,只希望能补偿被横征暴敛的卫戍家庭。

“王郎中,此事可当真!”

李隆基听到李瑄的上奏后,怒形于色。

他知道军中报喜不报忧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士兵战死二三十年,还要收二十多年的租庸,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圣君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王鉷这么会搞钱,原来是从歪门邪道来的。

“回陛下,臣不知有这样的事情!”

王鉷诚惶诚恐地站出来,向李隆基一拜。

好端端地被咬一口,王鉷怨恨旁边站着的李瑄。

“启禀陛下,这是臣统计万年县诸乡军人家庭被征租庸的信息,陛下可以令人一一核对。”

这时,裴宽从位置上起身,从袖子中取出厚厚的奏书。

高力士看了一眼后,下台将此奏书呈到李隆基面前。

诸臣已经明白,李瑄有备而来,这是要继罗希奭后,拿李林甫的臂膀王鉷开刀。

李瑄信誓旦旦,再加上裴宽助阵。

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林甫脸都被气紫了。

他最了解李瑄,知道李瑄不打没把握的仗。

李瑄和裴宽一起弹劾王鉷,可见握确凿证据。

看到身体微微发抖的王鉷,李林甫差点晕厥。

好不容易把韦坚干倒,让太子狼狈。

怎么到头来他还如此被动!

最后,李林甫将目光落在云淡风轻的李瑄身上,心里把李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是他的克星啊!

“啪!”

“王鉷,你知不知什么是欺君之罪?”

李隆基重重地合上奏书,向王鉷质问道。

裴宽的奏书上,连色役使多征几年租庸,是哪家哪户,都记得一清二楚。

随便派一个人都可以求证!

更何况有李瑄都指认,不可能冤枉王鉷。

“臣冤枉!”

王鉷赶紧跪下。

“呼……”

“自己看吧!”

李隆基将奏书扔到案前,让王鉷自己看明白。

王鉷跪着到奏书前,颤颤巍巍地将其捡起来。

时间紧急,裴宽只派心腹调查万年县诸乡。如果在天下间排查,这些的事情比比皆是。

这本就是王鉷为了获得钱财取悦李隆基,强加的租庸。

由于他的横征暴敛,让李隆基误以为他是“理财家”。

谁说抢的钱不是钱?李隆基不知道就行了。

“陛下恕罪,这是下吏为之,而非臣所为。”

王鉷抱着奏折磕头道。

“功劳归你,过错归下属?你还是王方翼的后代吗?”

王鉷是名将王方翼的后代,李隆基认为王鉷这么做是忘本。

“臣该死!”

王鉷只能将脸贴在地上,以求宽恕。

“阻挠军功,你确实该死。”

李隆基犹豫再三,觉得王鉷确实让他爽过几次,没有杀死王鉷,他吩咐李林甫:“革去王鉷一切职事官、使职,安排到黔中为县尉!”

李隆基认为李瑄说的话有道理,他不允许军心受损。

主要是王鉷的做法把李隆基恶心到了,基本是明着抢钱,还抢的是边军家庭。

但凡是正常的君主,都知道这会危害自己的统治。

“停止对卫戍者的租庸征收,退还那些因征收而破败的家庭。谁能担此重任?”

王鉷被拖出去后,李隆基问神情恍惚的李林甫。

“臣需要考核一番!”

李林甫反应过来后,不敢推荐。

王鉷就是他推荐的,圣人又让他推荐户口色役使,这是在打他脸啊!

还有一个人也很害怕,就是王鉷的表叔杨慎矜。

他倚重的侄儿,就这样被李瑄整没了,让杨慎矜敢怒不敢言。

他甚至担心李瑄会整他。

“李卿,你觉谁能担此重任?”

李隆基又突然问李瑄道。

“臣曾经与高陵令李岘有过交流,觉得他有这样的才干。”

李瑄向李隆基推荐李岘。

李岘不仅性格刚正,处理政务方而文明,一定可以将租庸重新归还破产的家庭。

“高陵令是信安王的儿子吧!”

李隆基想起自己见过李岘。

“回陛下,正是信安王的幼子!”

李瑄回答道。

“就将李岘调回长安,接管王鉷的职务!”

李隆基没有征求唯一宰相李林甫的意见,将李岘任命为户口色役使。

当天朝会结束,李隆基觉得裴宽行事细腻而务实,为人正直而有风度,让中书舍人拟诏,将裴宽拜为左相,兼刑部尚书,授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

这一次拜相,李隆基未征求李林甫的意见。

李林甫在打败韦坚后,曾暗地里告知陈希烈,要推荐他为相。

结果愣是没有机会将这个名字告诉李隆基。

虽李林甫还是宰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林甫的威势比开元末,天宝初,相差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