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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这些被贪婪腐蚀了内心的暴民,姜遥更怕妈妈生气。

姜遥长叹了口气,不仅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有就是,她这两天很倒霉。

原本安静和谐的生活(除了夜晚),如今变得面目全非,无端卷入暴民与容家之中。

姜遥是矛盾的。

她既想死,也想活着。

所以面临这种情况,她心里沉寂如枯树,但身体莫名焦躁不安起来。

容曜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道:“你没事吧?你是被绑架了,你妈妈如果知道,肯定会原谅你的。”

他昨夜与她妈妈短暂相处过,看得出来,姜遥和她妈妈感情很深,也不意外,她们两人相依为命,住在那间逼仄老旧的屋子里。

而姜遥,对她妈妈,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一吃完饭就匆匆去洗漱,然后回屋子里写作业,很少有像她这样听话的小孩了。

按理说,这个年纪,人都是叛逆。

连回家也规定了时间,姜遥却没有觉得不对劲,反而听话地执行她妈妈的命令。

真是奇怪。

容曜这样想着。

姜遥闻言,没有像之前那样无视,而是斜了他一眼。

容曜不明所以。

她那道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迫使着他心脏猛地一颤。

姜遥没有看他多久,静下来,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些暴民抓了容曜,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折磨他,也是因为,容曜还有利用价值。即便是上一次暴乱,那位高官儿子,也是等那些暴民得到赎金之后,再折磨人质的。

但就这样将他们撂在这里,不去管,也不来看,也透着诡异。

最重要的是,姜遥注意到容曜旁边命悬一线的赵澜失去了气息,胸腔没有起伏,腹部冒出来的血在身下聚集成一片血洼。

“他死了。”

容曜转头去看,又移开了眼,眼帘渐渐垂落。

赵澜是为了救他死的,他该伤心、难过,或是愤怒,但他心里没有什么感情。

姜遥看的不是死去的赵澜,而是一缕黑烟钻入了赵澜的体内,悄无声息,一切就像是她的幻觉。

没等她细想,屋外终于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