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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反锁,阻挡了外面想要进来的人,也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声音,姜遥能听到的是,妈妈手不停拍打窗户,发出来的闷闷声响。

每栋居民楼建得很近,这个时间,大多数居民都睡着了,少部分上夜班回家,一栋楼亮了几盏灯。所幸楼道间没有装感应灯,妈妈的动静,并不像方才敲门那般响,也不敢闹得太大,引起楼下居民的警觉。

窗户玻璃被拍了很久,姜遥困意浓重,她这般年纪的学生,哪里熬得住,眼皮子像压了几块巨石,沉重又干涩,不停掐腿,掐腰上的皮,也止不住困意。

她不敢睡。

几乎每一夜,妈妈都会发疯,她曾报过警,也闹出动静,让楼下邻居过来……这一带都是老城区,警局人员松散,虽是法制社会,但金钱将这个世界每个地方糜烂彻底,穷人死,就等于地沟里老鼠,无人关心。

警卫来了,妈妈便会表现出正常的样子,告诉他们,姜遥读书读得精神状态不太好,这些话,也有‘证据’,妈妈拿出在医院不知用什么办法,医生给姜遥开的诊断书。

‘精神分裂’

而对楼下邻居,也是同样的说辞,久而久之,警卫对姜遥的诉求,不予理会,超过三次后,态度也变得极差,告诉她,再胡乱说妈妈是疯子,就把她关进精神病院。

邻居们在得知她的病症后,看她的眼神,除了同情,还有厌烦。

老式居民楼不隔音,五楼动静闹到楼下,楼下邻居总是来敲门,让她们声音小一些,不要打扰他们休息。

四楼邻居说过几次,知道没用后,慢慢不再说了,来来回回搬走了好几户。

姜遥没有任何办法。

她想过很多办法,甚至想过,去同学家里睡觉,妈妈总是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带她回家。

妈妈控制欲很强,晚饭后,就会发疯。

在看见妈妈拿出来的诊断书后,姜遥有一段时间真以为自己患了病,将温柔美丽的妈妈,臆想成杀人的疯子。

但渐渐的,姜遥知道,是妈妈生病了。

每当自己睡着过,妈妈会将她捆起来,然后带到附近无人、烂尾工程的建筑楼,把她丢入搅拌好的混凝土,欲要将她砌入墙壁中。

好几次,姜遥拼了命逃出来,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伤,她能活到现在,全靠命硬。

这也导致,每天晚上,她不敢阖上眼,手紧紧握着菜刀,当然不会杀掉妈妈,而是她反击制服妈妈的手段。

墙壁悬挂的钟指针移到凌晨四点四十五。

姜遥看着窗外熟悉的身影,拍窗户的声响如同催眠曲,涌入她的耳畔,她不得不掀开袖口,握紧菜刀,划破手臂皮肤,疼痛袭来,她已经习惯,无法有效让她脑袋保持清醒。

撕破一件衣服,缠紧伤口,她又拿出一个羊角锤,往左手用力捶去。

捶到骨头,发出砰一声,凹陷下去的手臂,肉眼可见染上青紫色,剧痛将她脑子里的困意搅散。

时钟指到五点。

窗外动静才消失,不过厨房里接着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夜晚终于过去了。

姜遥放下手里的羊角锤,平躺在床上,昏暗光线下,她那双深色的瞳眸覆上了一层阴翳,通宵一夜给她带来了浓重的黑眼圈,以及阴郁、如一潭死水没有起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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