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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蝶梦之所以让陈楠去看守传送阵,一是为了磨一磨陈楠的性子,在宗门当中,陈楠听到了太多的赞誉之声,不免有些飘飘然,看守传送阵,能让他静下来;

二来,陈楠看守传送阵,也定然会比其他人更上心,因为陈楠与赵紫衣的关系很不错,也是日夜盼着赵紫衣能回一趟乾州。

陈楠辞别了陈蝶梦,火速赶回了山谷,守在传送阵的旁边,焦急地看着传送阵,传送阵上那些原本黯淡无光的繁复符箓上已经有了光华在流转。

“紫衣师叔,如果是你回来了,就请你快一些!”陈楠绕着传送阵不停地转圈圈,心急如焚。

时间缓缓过去,一炷香,两炷香,……,足足四炷香的时间过去,传送阵上的符箓突兀光华大绽,而后竟是像活过来了一般,在刻画着传送阵的青石板上四处游走。

“终于来了!”

陈楠目不转睛地盯着传送阵,心情紧张不已。

随后,在传送阵的中央位置,缓缓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人影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陈楠长叹一口气,神情甚是失望,因为来人明显不是女子。

不过,陈楠仍旧还抱着一丝希望,来人不是赵紫衣,是太清宗的人也可以。

很快,传送阵之中的人完全现出了身形,是一位容貌普通的年轻人。

林阳此际并没有变化回本来的面目,还是“赵青雷”的形象。

“这长距离的传送让人好生的难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让人直欲干呕。若是时间足够,我才不愿意用这传送阵呢。”

林阳埋怨着从传送阵当中走了出来,一抬头,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

“陈楠!”

林阳一眼就将陈楠给认了出来,这么些年过去,陈楠的样貌虽然有了些许改变,但面部的大体轮廓还没有改变。

他正要与陈楠打招呼,却见陈楠朝着自己拱了拱手,沉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不是中州太清宗的大修?”

林阳先是一愣,而后想起自己现在乃是“赵青雷”的形象,难怪陈楠没有认出自己。

林阳摇了摇头,正要说话,陈楠却又朝着自己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把话说完,陈楠立马掉头转身,急匆匆地就要离去。

“这位大修,我虽然不是太清宗的人,但是,有太清宗的人托付我走一趟上清宗。”林阳缓缓出声。

看到陈楠的匆匆行色,林阳料想,陈楠应该是遇上什么紧要事情了。

“是紫衣师叔么?”

陈楠身形一震,猛然回过头来,脸上堆满了惊喜的神情。

林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太好了,这位大修,还请赶紧随我去上清宗的议事厅。”陈楠甚是急切,恨不得去拉林阳,催促他赶紧出发。

“烦请带路!”

林阳言简意赅,立马随同陈楠直奔上清宗。

在与赵紫衣相处的日子里,林阳也了解到了赵紫衣和陈楠的关系,赵紫衣待陈楠,就像自己的亲子侄。

林阳心中恶趣地想着,依照这个辈分,陈楠现在是不是得称呼自己一句林叔或者林师叔。

一路无话,陈楠闷头向前,林阳嘴角含笑在后。

……

上清宗议事厅,陈蝶梦端坐在首位,眼神淡然地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一位黄衣老者。

老者身形枯瘦,额上皱纹深刻,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时不时有精光在闪烁,他正是上清宗大长老刘斌西。

“宗主,事已至此,还请您退位,再由我们公推出一位德才兼备、德高望重的新宗主出来。”刘斌西挺身站在大厅中央,傲然看着陈蝶梦。

口中称着宗主,但神情却没有对宗主的半分尊敬。

“哦?刘长老,我倒是很好奇,这位德才兼备,德高望重的人物是谁?”陈蝶梦嘴角泛起了冷笑。

“若论德才兼备,德高望重,自然得推举刘大长老。”

一位白发老者说话了,他也是上清宗的长老,是刘斌西的左膀右臂。

“对,刘大长老辈分高,资历深,不单在我们上清宗,即便在整个乾州,那也是响当当的前辈,由他来做宗主,最合适不过。”

又有一位长老附和出声。

……

很快,议事厅内,五十多位上清宗的高层当中,就有近二十人出声,纷纷表示支持刘斌西。

而剩下的人当中,只有不到十人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其他人则是神色不动,作壁上观。

陈蝶梦冷笑了一声,“德高望重么?刘斌西,你好好想一想,五年前,你负责宗门元兵采购的时候,可有做过对不起宗门,对不起德高望重四字的事情?”

刘斌西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陈蝶梦,你不要血口喷人!”

刘斌西又慌又怒,情急之下,竟然当众直呼陈蝶梦的名字。

“大长老,你过分了,岂敢直呼宗主名讳!”

“大长老,你可还把宗法宗规放在眼里?”

……

几位支持陈蝶梦的上清宗高层寻到了反攻的机会,纷纷出声,对刘斌西进行质问。

刘斌西意识到失言,连忙朝着陈蝶梦拱手告罪,道:“刘斌西方才情急之下,直呼了宗主的名讳,还请宗主恕罪。”

陈蝶梦微微一笑,道:“刘斌西,你这是太着急想当这个宗主了,你的心情,我理解。”

刘斌西神情一怔,明显有些尴尬。

“宗主,今日有如此多的长老认为你德不匹位,你这个宗主之位肯定是要让出来了。但是,你也不要因此而对我进行诬陷。若是无凭无据地对刘某进行指责,即便你现在还是宗主,刘某也定然是要据理力争,不敢承受这一盆脏水。”刘斌西已经稳住了心神。

“我给你泼脏水?是么?”

陈蝶梦站起了身,直视着刘斌西,冷声道:“五年前宗门中关于元兵的账目此刻就在我的身上,我只要将它们拿出来,让大家稍稍一比对,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这是物证,你赖不掉!

除开物证,我还有人证。宝利阁的廉夜此际正被宝利阁阁主纳兰樵给关押着,当年,你与宝利阁做交易的对象就是廉夜。

在白纸黑字的物证面前,你若是还想抵赖,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宝利阁,找廉夜一对质,事情便一清二楚!”

刘斌西的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变得惨白一片,整个人也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顿时没了气势,看起来衰朽不堪。

他没有料到,表面上只知道隐忍退让的陈蝶梦,暗地里却憋着这么一记大招。

此招一出,刘斌西别说当宗主了,很可能还要面临清算。

不管是谁当宗主,他贪墨宗门元石之事,都是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