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龙马沟生产队（2/2）
有邱宗岳帮忙对这些大学生发出邀请，可真是太好了。
到时候，部委等单位那边，就让老邱去帮忙拦截了。
所以还是要适当地帮助其他部门解决更多的问题，只有这样，振华研究所才能够壮大起来。
天安门广场，高渠清他们又来这边拍过照，然后带着胶卷坐上了火车，准备返回家乡。
陈国华倒是希望他们不要回去了，但这肯定不行啊。
振华研究所还不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来留住这些人，没必要。
以德服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火车哐当哐当地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南。
回到西南川蜀之国的龙马沟生产队，高渠清把照片给带回来了。
于是乎，整个生产队都轰动了。
那可是京城啊，祖国的心脏。
看着高渠清在天安门广场前的笑脸，尽管看着有点傻，但村民们全都羡慕不已。
这个时代的人对京城的那种特殊感情，是很多人所无法理解的。
“那你见到了伟人没有？”高荣宝更在乎的还是这件事。
高渠清摇摇头，“我们到京城之后，就只是前面两天可以参观京城，之后就在一个地方参加学习了。”
“等我们学习完之后，又要参加比赛，然后比赛结束了，我们就再去了一趟天安门广场，然后坐上了火车”
听到这里，高荣宝很是失望，旋即又表示理解。
低头再看看照片，目光却不是看高渠清，而是其背后的天安门城楼。
那里有一副画像。
而这幅画像，其实在此时的屋里正中间那个位置的墙壁上，也挂着呢。
在家待了一天之后，高渠清就又回了一趟学校，然后找领导签字。
尽管邱宗岳说过了，只要他们这些大学生答应前往振华研究所实习，剩下的事儿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可高渠清还是想要跟老师们说一下，毕竟凡事有始有终嘛。
“高同学，你真的决定了？”
学校领导面色严肃地看着高渠清，声音微冷。
其实他早就接到了京城方面的电报通知，以及省里面的通知，责令他按照上级命令放高渠清前往京城。
讲真的，川蜀之国这边无比希望高渠清这样的大学生留在这里。
但那可是京城发过来的电报，何况振华研究所这单位是什么情况，只要稍微级别高一点的也都大概知道一些。
比如509工厂的严云农和赵广军两人，以及他们单位的直属领导李国忠。
这些人都知道振华研究所是干嘛的。
从去年二月份之后，振华研究所就开始声名鹊起，特别是去年夏天，五十微米晶体管在海外陆续卖出去，李国忠他们这些人当然是知道的。
因此，面对振华研究所这边点名高渠清前往京城那边进行实习，川蜀之国这边当然无法拒绝。
更别说，这条命令还是邱宗岳请上面发出来的。
根本挡不住！
最后一点，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如果川蜀之国这边不让高渠清前往京城，这不就是搞人家高渠清嘛。
然而，即便如此，学校领导这边，还是希望高渠清能够留下来，建设家乡。
也因此，刚才跟高渠清问话的时候，声音确实有点不一样。
可高渠清已经得到了邱宗岳的承诺，加上振华研究所那边的待遇实在太诱人了。
“是的，校长，我已经确定了要去京城。”
听到高渠清的话，学校领导心中无奈。
唉，人才确实留不住啊！
很快高渠清便美滋滋地拿着介绍信等证明材料，很快买到火车票，然后回了一趟龙马沟生产队。
“什么？二娃，你又要去京城？去那边工作？”
高渠清父母得知自己的娃儿要跑去几千公里远的地方工作，顿时忧心不已。
从龙马沟这边到京城，光是坐火车就要好几天。
那么远的距离，岂不是说要很久很久才能够见得到二娃？
一时间，高渠清的母亲顿时很是不舍，但他老汉儿却十分明白。
二娃是大学生，他做什么决定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他们都只是庄稼汉，不懂外面的那些花花世界，也不识字。
可二娃要去追求美好的生活，何况那是上面要求的，当父母的，肯定要支持啊。
所以，高渠清父母赶紧给他收拾行李，还跟邻居借了点粮食和钱。
正所谓穷家富路，不外如是。
高渠清看着他老汉儿递过来的一沓钱，上面全都是一分钱、两分钱这样的纸币，最多的面值，赫然是两毛钱。
所有的钱币都十分破旧，但均被弄得十分平整，就像是他那些被保护得很好的课本一样。
他还记得他们班有不少城里的同学，他们的书本才是被保护得最好的。
因为他们会用报纸做一个外壳书套，把课本封面给保护起来。
而高渠清并没有报纸，所以他只能够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老汉，我不要这些钱，我有钱.”
“老话都说了，穷家富路，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准备一些钱，准没错”
“不是的老汉，我真的有钱，我之前不是拿了数学建模大赛第四名嘛，奖金可是有三十块钱呢.”
“少废话，赶紧收好藏好，别被人发现咯”
被他老汉一瞪眼，高渠清只好收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辩解了一下，说是那边的工资很高，他很快就能够拿到比大学补贴的钱还要多了。
“那你就存起来，家里这边你不要担心.”
他母亲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笑着说道：
“你把钱存起来，到时候娶媳妇用.”
“京城是大城市，那边什么都贵，花钱的地方也多.”
“你呀还是要省一点，不要太大手大脚了，我给你的布袋里放了两双草鞋”
农村地区，穿布鞋是穿不起的，很多人都是穿草鞋，甚至是赤脚。
不过高渠清毕竟是大学生，家里相对富裕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高渠清闻言，感动不已。
村里的不少邻居都知道高渠清要去京城那边工作了，门口又来了不少人。
就连生产队队长高荣宝也来了。
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对于龙马沟这样的穷乡僻壤来说，出了一个大学生，就已经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儿了。
现在可倒好，高渠清要进京当‘官’去了。
不少邻居都来看热闹，说着些讨好的话。
并且还有不少村民拿出了自家老母鸡下的鸡蛋，直接就塞给了高渠清。
其实放到过去，高渠清这样的情况，只会更加明显。
读书人，在脚下这片土地上，从来都是备受人尊敬的一类人。
从士大夫到秀才状元，源远流长的几千年文化里，这些都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跟家乡亲友一番寒暄客套，高渠清还是离开了龙马沟。
临坐上火车之前，他小声跟他老汉叮嘱了一句，回去的时候，去帮他整理一下被子。
特别咬了重音字，一定要帮忙把枕头翻出来清洗一下。
他老汉一开始还不是很懂，只是敷衍了一下。
离别的悲伤，终究还是从眼角这边溢了出来。
火车轰鸣声中，渐渐远去，二娃也踏上了前往京城之路。
回到家中的时候，高渠清他老汉想起了这件事，于是便让媳妇去看看。
很快，他媳妇一声尖叫，顿时把一家人都吸引了过去。
屋内，也就是高渠清的房间里，他母亲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和几十张大黑十，怔怔出神，眼泪什么时候下来的也不知道。
坐在火车上的高渠清，此时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一方面是离别的愁绪，另一方面则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忐忑。
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直到他跟常国栋他们这些约好的同学，在火车上会面之后，这才淡去了一些。
之前在香饵胡同参加数学建模大赛的九十八名大学生，有九十名大学生都答应前来。
还有八名同学没有答应，具体原因也没说。
不过陈国华也大概知道，因为这些同学，基本上都是家里有关系有钱的那种，要么就是已经定死了要走机关单位的人。
能够考上大学的学生，这群人都是目标感相对较强的人。
陈国华对此没有强求，而且也强求不来。
何况，有九十名大学生愿意来实习，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就在高渠清他们这些大学生赶往京城的时候，大西北这边，此时的王芳定他们正在开会。
“大家都看看吧，这是京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钱三强看了看众人，把纸条传递给旁边的朱光亚。
后者扫了一眼，没发表任何评论，便又传递给了王芳定。
此时的会议室内，众人看完之后，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特别是王芳定，直接就破口大骂：
“欺人太甚了！”
在马尔代夫冈岛机场和花园城市丁加机场的红胡子，这是向着谁？
根本不用多说啊。
总不能是对准了南海边上的那个狭长海岸线的猴子国家吧？
这绝对不可能，因为肯尼迪不会答应的。
这个猴子国家，目前是肯尼迪的囊中之物。
尽管他们已经啃了好几年，结果却是深陷泥潭之中，无法自拔了。
也因此，王芳定他们这些人，才会在看到这些信息之后，如此勃然大怒。
“好了，也别生气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钱三强主持着会议，道：
“眼下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下一步应该要进行小型试验结果的验算，为我们之后的第二次测试做准备”
同步聚焦技术需要完成多次试验，并且理论数据等，一定要做好这些方面的工作之后，才能够进入下一步。
现如今有了超级计算机之后，整个项目的运算速度和效率都提高了很多。
难怪人家莫斯科那边可以在四九年的时候，快速引爆混世魔王。
道理就是人家那边有很多数学家，可以很快地完成相关试验的验算，加上他们还有很多物理学家，不管是理论物理还是核技术，都有很多人专家。
而内地这边，核技术突出的物理学家，除了朱光亚、钱三强和王金昌之外，就只有程开甲了。
至于邓稼先、彭恒武、郭永怀、周光绍、于敏等人，都是理论层面的专家。
当然了，理论物理学家就不等于他们不重要了。
事实上，所有的技术，其实都是理论先行，然后才是技术研究，接着才是产品。
没有理论，说什么都是假的。
莫斯科也好，北美也罢，亦或是大不列颠和高卢鸡，他们这些国家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国家的数学家，很多很多。
相反，内地这边，参与到蘑菇蛋科研项目的数学家，能够叫得出名字的，也就是郭永怀、秦元勋等人。
当然了，于敏这个人也是不容小觑的。
甚至可以说，于敏他这个人的数学计算更牛逼一些，跟秦元勋这位纯数学理论研究者，也是不遑多让的。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现如今内地已经有了超级计算机，不管是每秒五亿次运算速度的计算机还是十亿次的超算，都配齐了。
钱三强、朱光亚他们都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以前要等试验数据验算结束，最少需要十几二十名数学家一起，然后可能需要好几天的功夫。
但现在嘛，不需要半天就可以解决问题。
除非是遇到需要建模的数学难题，否则的话，就是半天。
听到钱三强的话，众人都没有再吱声了。
讨论这些问题，确实是没什么意思。
上面之所以让钱三强他们知道这件事，无非就是希望他们可以更快一些完成任务罢了。
目前的研发进度，连邱宗岳这个大老粗都知道，何况上面的领导？
至于说大不列颠那群绅士们的无端挑衅，就当是小丑的表演罢了，但谁稀罕看他们啊？
九月初，秋老虎还在肆虐，陈国华也还在悠闲地休假当中。
最近事儿比较少，他也算是好好地放松了一下。
振华研究所，办公室内。
“国华，你猜猜我们华润公司在八月份出货了多少片尿不湿？”
今儿个的邱宗岳，走进办公室之后，就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陈国华闻言，无奈地笑着说道：
“领导，零点几美元一片的尿不湿，就算是卖出一亿片，也才几千万美刀啊.”
“还不如我们卖一千枚芯片来得舒服呢，要卖就卖高附加值的产品，而不是卖这些技术含量相对低下的产品”
“当然了，从制造业层面来说，尿不湿这样的产品，才能够为我们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更有利于稳定和经济发展.”
“而且尿不湿是消耗品，只要有婴儿，这个产品就不愁没有市场”
其实，尿不湿这东西，之所以能够在北美市场爆火起来，跟北美这个时期的婴儿爆发式增长有很大的关系。
一九四六年，这是非常神奇的一年。
克林顿、乔治布什和建国同志三人，都在这一年出生了。
从这一年开始到一九六四年，也就是四六六四现象，这十八年间，北美婴儿潮人口高达七千六百万人。
这个人群通常也被称为婴儿潮一代。
这么多婴儿，几乎是北美人口的三分之一啊。
由于二战结束了，大部分士兵全都退役回到自己家乡了，所以婴儿潮就这么掀起来了。
除了这一点原因之外，跟当时的经济有很大关系。
二战之后的北美、欧洲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经济的繁荣。
加上医疗条件的改善等于因素提高了人口的生育率。
也因此，婴儿潮的出现，创造了对尿布、纸巾、婴儿玩具等商品的极大需求。
华润公司出售的尿不湿，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占据了极大的便宜。
这就是所谓的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是头猪，都能够起飞。
“你真没意思，我好不容易不再想那些芯片了，你又提起来了”
邱宗岳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语地说道。
确实，他喜滋滋地跑过来，准备跟陈国华分享一下尿不湿的外汇收入。
万万没想到，陈国华他会有如此的反应。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的很有道理啊。
可是，此时的邱宗岳很想说，芯片卖不出去啊。
现在都九月份了，那些IBM公司、索尼公司等等，他们都没有再来光顾华润公司了。
唉！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难道他们真的不想要性能更好的芯片了么？
“领导，这可不能怪我啊.”
陈国华赶紧否认，道：
“尿不湿这样的产品，它的上限就摆在那边，北美那边有多少婴儿，又有多少家庭会舍得购买.”
“这些稍微懂点社会学知识，都能够简单计算出来了”
“何况还有宝洁公司这样的竞争对手，我们也不可能把整个市场给霸占了啊.”
华润公司又不是IBM公司，还能把整个计算机市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份额都给霸占了？
当然不可能啊，北美的资本家是不可能答应的。
就好像现在的晶体管和芯片一样，喏，只要有突破口，人家马上就不来光顾了。
唉！
难搞！
“行吧，行吧。”
邱宗岳闻言，更加无奈了。
旋即又关心起了计算器的制造工厂这件事，现在就等着计算器这件商品杀出重围了。
所以他十分期待计算器在北美市场的表现。
不过，在计算器运往北美之前，还得先在内地试试水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