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意识锚(2/5)

苏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三两朋友出游,带上行李,坐上绿皮火车,从嘉峪关去敦煌。

他和朋友谈笑风生,只是一回头,绿皮车座椅的蓝布变成了蓝毡子,缀着一圈红条绒,铺在驼峰的鞍子上。

朋友都不见了,身边只有飘渺的驼铃声,他孤零零骑着骆驼。

沙砾上的日头白得晃眼,热浪把一切都扭曲了,万里无云,戈壁上隐约浮现出巨大的海市蜃楼。整面天空看起来像是涂蓝的石壁,画着龙王、夜叉、菩萨、佛陀,都是活的。

一個散花天女身姿绰约,怀抱箜篌,从祂们之间飞下凡间。她的纱衣从他身前拂过,一阵轻风裹着他飞了起来,他像鹰一样翱翔长空,地上的骆驼迅速变小,他抬起头,天上的蜃影更大了。

忽然这些蜃影变了,那些菩萨佛陀一会变成将军,一下变成调查员,紧接着,又变成劫持他的光头,灰发男人,他像是鬼压床似的无法动弹,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医生指尖弹出注射针,逼近过来。

等他猛地坐起来,举起手中不存在的枪,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他放下手,看着墙幕里的戈壁滩发呆,想起梦里的绿皮火车。过了两百多年,这些回忆近得像上周的事。

……

墙幕上的时钟随着戈壁滩的昼夜变幻,过去了七十二小时。

杨关离开的那个下午,医生的全息影像来了一次。苏格借机试探,得知自己昏迷期间已经进行了全身扫描,体内和大脑内并没发现任何植入物。

冬眠的后遗症加上伤势,以及那夜的透支让他像猫一样每天几乎要睡二十个小时。

每天有人送来两餐,主食是一种各类营养物质混合的糜状物。病房的里的便池检测他的排泄物,根据他的消化情况,对糜状物的成分比例进行相应调整,几天过去,他的排泄物里几乎不再有未吸收的营养物质,只剩下代谢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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