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背里一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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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类身外之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灵光了——好比当下,金乌派长老可曾现身?足可见外力虽能借用一时,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万不可过多依赖,更不宜视作救命稻草。

打铁,还需自身硬。

便是老头子在时,也常常做此告诫。

小爷,是要自己开宗立派的。

小爷,是立志成为老祖的人。

小爷,追求的是本身的强大。

不过,就根骨极差的炼气喽啰来讲,这等志向再如何坚定,也往往被当做笑话,故此宠渡不曾与人言说,只是见缝插针地拉班子,誓要扯出属于自己的一杆大旗。

果不其然,申阔根本想不到这一层,还以为宠渡虚言矫饰,道:“当然咯。路边草芥死也死矣,以为谁在乎”

“眼下你跟野草有何分别?”

“要明白宗门庇护的好处,就凭你一介散修,也配?”

“如今金乌山谷可护得了你么?”

“我看不出你能把我怎样、敢把我怎样。”

“那给你个忠告吧。”

“遗言自该在来得及的时候说。”申阔咧嘴轻笑,“可别学那老叫花,死时连个送终的都没有,纵有遗言怕也只能托梦——”

“别辱我师父。”宠渡说着就把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伴随咔嚓一声颈骨的脆响,将申阔被打得脑袋一偏险些直接扭断脖子,“再追的话小爷真不客气了。”

申阔扭头切齿,眼光能杀人,不防宠渡眼神乍变,似饿狼一般瞪了回来。申阔浑身打个激灵,心态立马就炸了。

就是这种眼神!

区区散道你猖狂个屁?

他妈的。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等宠渡转身走没两步,申阔轻抖长袖蹬地弹射,手间寒芒森森,把一柄尺长匕首直刺宠渡背心。

而宠渡在转身的刹那,已然察觉不对。

中了定身符,还能咧嘴笑?

肌肉固化了,脖子还能转?

这是敏锐的智慧。

宠渡也足够机警。

血液里透着狼奶的香味,骨子里烙印着狼族对危的直觉。凭智慧未雨绸缪,凭直觉随机应变,二者相得益彰,每每于千钧一发间两相印证,碰撞出濒死的警兆。

有无这样的警兆,往往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躲过青眼血影的追魂爪时如此,遭遇胖瘦矮三道人时如此,从独臂道者手中死里逃生时也如此。

而今背对申阔,同样乍生濒死之感。

也亏得从申阔身上散出来杀意太盛,根本压不住,被掠起的疾风裹挟着犹如雷丝一般交织成网将人裹住,宠渡汗毛一奓,间不容发间侧身急掩一剑。

——当!!!

刀剑厮磨,刺啦声中火星四溅。

申阔蓄力而为,快准狠。

宠渡虽也反应得快,奈何两人仅有几步之遥,实在太近,到底快不过对面,虽则用剑挡那一下令匕首受力微偏,避开了心窝,却免不了被半截匕首刺进左肩,被扎得飞起。

也不知破了几条血管,鲜血势如决堤,却因伤口被匕首堵得严丝合缝,不得宣泄,除去被宠渡硬生生吞进肚里的,便只能沿喉管而上,汩汩如地泉翻滚,从宠渡口中喷涌而出。

“解意符?!”宠渡旋即了悟。

“李二那草包吃过亏,你以为老子会没有防备么?”申阔目眦欲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认命吧。”